獨時，還是沒摘下銀面，只出上半臉。

壺里的水滴答響。

晌午已到。

崔姨合上賬本，了下鼻梁山，只見戴面男子掀開珠簾走進來，步伐輕盈，蘊含力，他向恭敬行禮：“崔姨。”

賬本被崔姨隨手扔到一旁，單手懶洋洋地支在桌上，似隨口一問道：“你去了何？”

戴面男子遲疑。

崔姨改為抱臂靠椅子：“怎麼，阿宣這是不想說？”

阿宣是戴面男子的名字，是以前給他取的，阿宣聽見崔姨喊自己的名字，立刻跪下道：“阿宣絕不會做對崔姨不利的事。”

以前阿宣是個任人打罵、殺的賤奴，崔姨救下的他，自那天起，他視崔姨為自己的親生母親，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

崔姨抬眉：“我問你，你昨晚到底去了何？”

“長安城六里外的河。”

阿宣如實回答。

漫不經心地倒了杯酒，手輕搖酒杯，聞酒香，就是不喝：“長安城六里外的河？為何？”

“我……”阿宣為難地看著崔姨，不知該說不該說。

崔姨：“說。”

跟在崔姨邊有十年的阿宣自然聽出語氣中蘊含的怒火，他忙開口：“殺人。”

酒杯里的酒潑到了阿宣上，崔姨忽地站起，過去給他一掌，揪住他領：“這麼大一件事，你竟瞞著我！好啊。”

“若我今日不問，豈不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怒極了。

阿宣啞口無言。

不得不承認，說對了，若崔姨今日不問，阿宣是不會主說起的，因為不想參與進來。

崔姨還說些什麼。

腰佩玉玦的男子的出現阻止了，他溫笑著牽過崔姨的手：“崔娘，是我讓他去幫我理點手底下的人，你就別怒了。”

不用男子說，崔姨都知道是他，阿宣當是母親，卻也當男子是父親，只聽他們二人的話。

阿宣見男子來，識相退下。

崔姨第一次甩開男子握的手：“我不管你到底在做些什麼，但希你不要牽扯到阿宣，你就不怕派他去殺人，他會被人殺？”

男子也不惱甩開自己：“阿宣武功高，是不會有事的。”

崔姨深呼一口氣。

直視著男子，忽而一字一頓，斬釘截鐵道：“苗疆天水寨人不殺苗疆天水寨人，苗疆天水寨人也不害苗疆天水寨人。”

“阿宣是我的人，代表我，你派阿宣去殺苗疆天水寨人便是違反了我的行事規矩，你可知。”

崔姨眼底著失二字。

失他做此事前沒和說過，失他做此事前沒考慮過為苗疆天水寨人的的境、。

男子靜默無言。

半晌后，他似無奈地嘆氣道：“你都知道了。”

*

另一頭，從河邊回來的賀歲安他們在長安城的城門口分開。

沈見鶴回去收拾東西，搬到客棧街住，他覺著他們幾人待一起會更安全些，互相有個照應。

不是住賀歲安住的那家客棧，沈見鶴住隔壁的客棧，本來他是想住同一家的，從口中得知價格，毅然決然選擇隔壁的客棧。

賀歲安便與祁不硯回客棧。

在回來的路上，、頭發全被曬干了，跟早上出去時沒兩樣，就是辮子可能有點。

掌柜、小二沒看出什麼，只抬頭看一眼，又做自己的事了。

他們徑直上樓，回房間。

賀歲安鎖好門，去柜打開包袱取服，子雖曬干了，但穿著就是不太舒服，想換過一套新的，于是繞到屏風后面換。

祁不硯坐在床榻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挲著腰間骨笛，著地板，不知在想什麼。

落地屏風倒映出影。

屏風，賀歲安解開帶，褪下外、襦，搭到屏風上方，正要穿新子，牽后肩，疼得嘶一聲，手一，發現傷了。

也不是很嚴重的傷，應該是跌河里時，肩被河里的石頭刮過，蹭傷外皮了，只有點，沒滲出外，所以沒人發現。

祁不硯的毒蠱一聞到賀歲安的，就會有躁。

毒蠱在地上爬來又爬去。

它們能聞到人不能聞到的味道，自也能聞到很淡的味，的又是毒蠱最喜歡喝的，微不可聞的味一散發到空中就聞到了。

最悉毒蠱的莫過于將它們煉化出來的祁不硯。

他將毒蠱放出房間，毒蠱依依不舍地離開，祁不硯看向屏風后面的影：“你傷了。”不是問，而是下了定論。

賀歲安穿好齊襦：“小傷而已，沒事的。”

“你出來給我看看。”

祁不硯說。

賀歲安穿戴好，走出屏風，他們都赤相對幾回了，想看傷口是否嚴重并不算得什麼。

更何況那傷口只是在肩背上，稍微拉開點外衫就能看到，賀歲安手扶長了點的裾走向床榻，坐在祁不硯的面前，背對著他。

然后，慢慢地拉下肩頭的外衫，出有傷的肩背。

祁不硯看賀歲安的傷口。

是傷，并未流出，表面有一層淡淡的，他輕輕地過傷口邊緣，溫熱上賀歲安袒在外的皮，引起一陣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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