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歲安環視房間。
一只蠱的影都沒瞧見,抱著被褥問:“你那些蠱呢?”
祁不硯屈膝上了床:“到外面去幫我找人了。”
“找人?”
他道:“我說過,煉蠱人可以通過人的氣味來尋人,我控蠱去尋今晚在客棧外想用箭殺我們的人,不出意外,明天會有消息。”
賀歲安差點忘了煉蠱人可以通過人的氣味尋人,被他一提才記起:“可他們在客棧外面,留下來的氣味還沒散去麼?”
祁不硯側躺看:“他們流了,氣味留的時間會長點。”
似懂非懂。
賀歲安聞了聞自己上的氣味,沒覺有什麼特別的,可能蠱的嗅覺和人的嗅覺不太一樣,它們能分辨出其中的細微不同吧。
房間的燭火全滅了,賀歲安拉過被褥躺下,與他同床共枕。
*
天微明,晨曦初。
公主府,落公主大清早的睡不著覺,喚人進來梳妝打扮一番后,眼下盤坐在床邊的羅漢榻上下棋,自己和自己對弈。
知墨侍奉在一側。
偌大房間還有其他侍,幾個宮里派來的小太監。
天氣轉熱,皇后疼落公主,不但派來心教導過的小太監伺候,還送來了不各地進貢的水果,下人洗了一碟放在桌上。
抓了顆桃子吃,桃多鮮甜,落公主咬了一口又一口,不怎麼樣掩飾吃東西的聲音,畢竟是在公主府,沒外人。
公主府的侍、小太監又要倚仗公主,會自覺維護名聲。
落公主扔掉桃核。
棋盤上的棋局復雜,稍有不慎便會深陷死局。
知墨跟了落公主多年,對棋略懂一二,看著這盤棋,不知要如何才能解開。
通棋的落公主左手執一棋,遲遲沒落下,秀氣的眉蹙起,也在為這個棋局為難著。
門外忽來一名下人,說是有事稟告,知墨走過去問他何事。
下人同知墨耳語幾句。
知墨扶轉回房中,還沒等回到羅漢榻附近,落公主眼也不抬地侍、太監出去趕鳥,覺得鳥聲太吵了,吵得煩。
侍、太監豈敢不從,他們忙不迭去外頭的樹上趕鳥。
房間只剩下落公主和知墨,知墨湊到耳邊,細語道:“有人送了一馬車的黃金進奇宮樓閣,公主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落公主知道這車黃金是從何而來,黃金是拍賣掉水玉玦得來的,拍賣行要拍賣水玉玦的事在長安傳得沸沸揚揚,豈會不知。
“不用,就放那吧。”
水玉玦被拍賣走便被拍賣走了,能找到真兇就行。
黃金也不重要,是公主,千兩黃金還是有的,不過祁不硯、賀歲安連千兩黃金也不要,退還給,那他們想要的是什麼?
落公主將指間黑棋扔進茶水里,看著它沉底。
今天,要宮。
南涼國皇子也會在今天宮,皇帝、皇后的心思很明顯,想讓他們二人在聯姻前見上一面。
落公主推棋局,朝窗外看,侍、小太監在趕鳥。
初夏多鳥。
*
鳥聲吵醒了賀歲安。
房間窗戶尚未關,留有一道小,有鳥飛停在窗外,天還沒怎麼亮就個不停。
鳥聲越過窗傳進房。
賀歲安睜開眼,目之所及是祁不硯近在咫尺的臉,他眼睫垂著,骨相優越,皮薄白膩,墨黑長發落在側,很吸引人的目。
然后,賀歲安發現自己的睡姿非常不雅,簡直是躺在祁不硯上的,似將他當墊子了。
賀歲安思索如何能在不驚祁不硯的況下,從他上下來。躡手躡腳撐起自己的子,卻一不留神踩到祁不硯的腳踝。
到足底踩著他的蝴蝶銀鏈,蝴蝶銀鏈帶有他的溫。
賀歲安猛地收回腳。
既怕踩斷,又怕踩疼他。
突然了一只腳的支撐,四肢不穩的賀歲安瞬間跌回原位,被砸中的祁不硯掀開眼簾,剛睡醒,眸底似蒙了一層細細的薄霧。
盡管賀歲安很輕,但砸下來還是使祁不硯發出一聲輕哼,腦袋恰抵在他前,發順著他微敞的領進去,拂過側頸。
祁不硯下意識抱住砸了下來的賀歲安,握住的腰。
賀歲安抬起腦袋。
長發垂在臉側,襯得那張不施黛的臉小如掌,眼睛黑白分明,發梢落到賀歲安纖瘦的腰,也落到了祁不硯握住的手背。
想要坐起來,但坐起的姿勢只會令他們下方更合,賀歲安便想向一側滾去,祁不硯卻忽然埋首到肩上,氣息很燙。
他好看的眉頭淺淺擰著,噴灑出來的呼吸似在了的肩。
賀歲安心如麻。
祁不硯的靛青里被弄得微皺,勾出他弧度極好的腰,賀歲安只看了一眼,不敢多看。
他摟著不松手,賀歲安不會直接推開祁不硯,他們又不是沒有抱過,其實還察覺到他又有了晨間反應,就在并著的中。
祁不硯彎了腰。
他戴著蝴蝶銀鏈且微繃的腳踝顯出筋骨的廓,那種想頂撞的古怪覺又出現了。
還沒等祁不硯遵循本能地起腰,頂撞,賀歲安握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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