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
歸結底,還是在怪沒有提早派人去同他說。
崔姨怎麼會聽不出來,放開男子腰間的玉玦:“不會的,那位客人應該是不會改變主意的。”祁不硯想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男子看著,問:“你是不是認識那位客人?”
崔姨:“算是。”
他面帶微笑,沒再問下去,似還想喝茶,便松開崔姨的手:“難怪你如此篤定那位客人不會輕易改變主意,原來是認識。”
公事公辦:“你若想得到那枚水玉玦,可以參與競拍。”
“也罷。”
男子抿了一口茶:“我也并不是一定要買下這枚水玉玦。”
喝完茶,他說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崔姨沒挽留男子,臉上的笑意隨著人的消失而消失,拿起他喝過的茶杯,倒茶給自己喝。
無緣無故,他不會特地親自來一趟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崔姨掀開雅間的薄紗垂簾。
先是看了一眼捧著紅錦盒站在半空樓閣的沈見鶴,又看了一眼站在三樓欄桿的祁不硯、賀歲安,慢慢將茶杯的茶水一干而盡。
是因為那枚水玉玦。
是因為手持水玉玦的他們?
崔姨緩轉手中的茶杯,目定定地看著他們。
被崔姨看著的賀歲安能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抬眼想尋找視線來源,卻發現正在看著他們的人是崔姨,頗為不明所以。
崔姨放下薄紗垂簾,仿佛剛剛只是偶然地朝他們看了一眼。
賀歲安便沒管了。
這場拍賣持續的時間很長。
拍下水玉玦的人是來自異國的一名豪爽富商,他平生最是喜歡收藏稀罕玩意兒,今晚一擲千金拍買下這枚略有小瑕疵的水玉玦。
拍賣行那些沒能得到水玉玦的人禮節地恭賀他,也有一小部分人覺得花黃金千兩買下只能供觀賞的水玉玦不太值得。
沈見鶴吃驚到合不攏。
他知道水玉玦很值錢,但不知道竟能賣出如此高價。
說實話,沈見鶴這輩子還沒見過那麼多黃金,他挖古墓,見過的都是一些陪葬的首飾或瓷,很有人往棺材里放黃金銀錢的。
站在半空樓閣的沈見鶴使勁地朝賀歲安、祁不硯眉弄眼。
他毫無前輩的正經樣。
賀歲安看向那名異國富商,心想會不會是有人派他來代拍的,喊住拍賣行的小廝打聽。
小廝巧聽說過異國富商,因為他有錢,一進來便是拍賣行重點關注的人,每個人進拍賣會前都要登記份的,他們也不例外。
富商是今天剛來的長安,得知此有拍賣便順道過來瞧了。
不太像是代拍。
賀歲安看向祁不硯。
他沒有往場下看了:“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他們的想法一致,賀歲安還在為另一件事發愁:“那水玉玦怎麼辦?被拍下后,我們是不能反悔的。”如何向落公主代?
祁不硯道:“我只要替找到害死兄嫂的真兇即刻,至于旁的,我不會作任何保證。”
說的也是。
只要能替落公主找到害死兄嫂的真兇,水玉玦也就沒用了,落公主當年又不是因為這一枚水玉玦值錢而留下它的。
賀歲安還聽出了祁不硯的言外之意,買下水玉玦的人不是他們想找的人,但他們的目的很有可能已經達了,不過需靜待時機。
沈見鶴從半空樓閣下來了:“賀小姑娘、祁小公子。”
管事跟在他后面。
拍賣完,他們要當面一手錢一手貨,拍賣行會跟進到底,直到他們完易。
賀歲安著一臉高興的沈見鶴,想告知他可能會有危險,又見拍賣行管事還在,不好直言。
等他們徹底完這樁轉賣水玉玦的易,已是亥時了。
拍賣行送了他們一輛馬車。
富商付的大部分黃金都在上面,管事只拿走了屬于拍賣行的一小部分,其余的皆歸他們。
他們三個坐在寬敞的馬車里,從拍賣行的后門離開。
賀歲安和祁不硯坐在左側,沈見鶴和黃金待一側,他發出羨慕的嘖嘖聲,過一把黃金的癮。
事到如今,不想拉沈見鶴下水,都得拉他下水了,不告訴沈見鶴關于水玉玦的事,他是不會知道有危險,也不會放心上。
也不怕沈見鶴會說出去,他們是同一繩上的螞蚱了。
賀歲安刪繁化簡地說了。
沈見鶴聽完,笑容逐漸凝固,黃金的手也緩慢收了回去。
這千兩黃金不是潑天的富貴,是奪命的閻王,假如黃金是沈見鶴的,他也就認了,偏黃金還不是他的,都怪自己出風頭上場。
心中懊惱得要死的沈見鶴努力地維持著前輩的尊嚴,不肯怯道:“你們兩個小娃娃都不怕,我怕甚,我不會有事的。”
賀歲安:“……”
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沈見鶴拍了一下黃金,疼得他掌心發麻:“你這是什麼眼神,我告訴你啊,別小看你沈前輩我,我行走江湖二十幾年了。”
賀歲安為維護沈見鶴的自尊,斂下懷疑的眼神。
祁不硯單手開車側簾子,往馬車外看了看,左手取下骨笛,好玩似的放白皙指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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