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百姓頻頻看他們。

畢竟如此打扮的邊以忱太引人注目，再加上祁不硯的穿著打扮與他相仿，長相也有三分肖似，令人想揣測他們之間的關系。

怕不是母子。

西市百姓剛冒出他們是母子的念頭便被年的行為給掐斷了。

祁不硯擲出天蠶，越過賀歲安，直往邊以忱而去，百姓沒能反應過來前，鋒利明的天蠶劃破他臉頰，溢出的染紅脂。

邊以忱只覺臉頰一涼、一疼，皮被劃出一道口子。

他抬手抓住天蠶。

賀歲安提心吊膽。

邊以忱是有備而來的，他戴了能防止被天蠶割破的手套，不但不怕天蠶的鋒利，反而往自己的手纏繞了幾圈，再往外一拉。

天蠶另一端的祁不硯被邊以忱拉了出去，靛青的衫在半空中翻轉，不過，他依舊平穩落地，銀飾的響聲連續不斷。

西市百姓趕散開了。

他們該有的眼還是有的。

此刻，他們能看出二人要殊死搏斗，再不躲起來，被誤傷了該如何是好，卻也沒躲遠，他們還是想往下看這出難得一遇的好戲。

賀歲安站在原地。

不會武功，擅自上前也是給人添麻煩，思來想去，掏出一袋銀子拜托西市百姓去報。

被賀歲安拜托的西市百姓好心提醒說，長安府很手管尋常人的私斗，除非是破壞了家的財產，或是因私斗弄出人命。

“不是私斗。”

賀歲安語速極快道：“是抓殺人犯，此人是各地府聯合通緝了多年的殺人犯，您去報，還可以得到府的獎賞銀錢。”

在青州紅葉村，也曾拜托去玄妙觀上香祈福的人去報。

當地的員聽完描述，派人去搜河邊是否留有邊以忱殺人的證據，后來，府衙役下水撈起了幾綁住大石頭沉河底的尸。

府衙役對被賀歲安拜托去報的人邊以忱可能是府通緝多年的殺人犯，同樣是男扮裝，同樣是穿靛青。

殺人手法是同樣的殘忍。

時至今日，賀歲安還記得。

這名西市百姓瞠目結舌道：“小姑娘，這話可不興說。”

賀歲安不想在這種況下離祁不硯太遠，不然不會用銀子拜托別人去報：“您放心，即使他不是，府也不會責罰于您的。”

此話倒是在理。

府為了鼓勵平民百姓相助破案，明文規定，眾人皆可提供關于案件的線索，一旦確認是真實線索，會有相應的獎賞銀錢。

即使是沒什麼用的線索，府也不會怪罪提供線索之人。

西市百姓點頭答應。

賀歲安的注意力又轉回到祁不硯和邊以忱上。

西市側街空了出來，邊以忱順手了一把鑄劍鋪剛打好的鐵劍，一手纏扯著祁不硯的天蠶，桎梏住他，一手拿著鐵劍。

鐵劍帶著勁風猛劈下。

劍尖瞄準祁不硯的手腕，像是要直接砍斷他的手，年雙手握起薄細的天蠶相抵，鐵劍在天蠶上，使勁地往下。

普通鐵劍自然無法到削鐵如泥的天蠶，注練武之人的力便有所不同了，任何一把武到邊以忱手里，皆可對抗天蠶。

旁觀百姓不由也張起來。

他們疑的是一細如發的天蠶如何能抵擋銳利的鐵劍？

只見天蠶始終不斷。

祁不硯往后空翻，收回天蠶，長發隨風揚起，銀飾在下散發著銀白的，兩道靛青影時而錯，看得人眼花繚。

邊以忱手里鐵劍再次破空而去，劍意中卷帶無盡的殺意，和他對想要的東西的勢在必得。

劍刺目。

一劍風蘊含著力，四散開來，挨得近的人會到難。

祁不硯站在原地不，在劍氣肆刮來前一刻，數不勝數的天蠶齊出，在瞬息之間自地穿引牢靠的一張網，將劍氣擊散。

邊以忱挑了下眉，他鐵劍迅疾如風，重以力凝聚的劍風似破冰而來，從四面八方傾掃刺去。

劍氣掀起沙塵，數步之遠的賀歲安也不瞇了瞇眼。

附近陳舊的桌椅破裂。

嚇得附近的百姓抱頭四竄，賀歲安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縈繞在祁不硯邊的天蠶網轟然斷開，凌厲疾烈的劍風刮過他腕間，留下一道細小傷口。

一滴從祁不硯腕間落。

又有天蠶沿著年腕間出現，他右手舒展開，天蠶順著指尖蔓延，在眾目睽睽之下編織一道天蠶劍，如雪般清。

雪劍似泛著白，祁不硯五指并攏，握住它，與邊以忱的鐵劍相撞，濺起出火花，二人一左一右，各自劍發出“錚”的響聲。

劍風掀起他們的長發，發梢、衫的鈴鐺銀飾咣當。

年眼神平靜。

邊以忱卻死死盯著祁不硯出來的蝴蝶銀鏈看。

祁不硯忽笑了。

他笑得膛輕，似連天蠶劍也快拿要不穩了：“你想要我的蝴蝶銀鏈？為什麼呢，讓我猜猜為什麼，是因為麼？”

這個，指的是祁舒。

邊以忱一聽就聽出來了。

他也笑，用劍的力度驟然加強，無端覺得祁不硯的笑很刺眼：“對啊，麻煩你把你阿娘的東西還給我，我會留你一個全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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