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不硯彎腰撿書。

有幾本書被摔得翻開了頁，他一一合上，放回原位。

撿到最后一本，祁不硯的指尖在半空停住，那本書居然混在了蠱書里，里面的容太不一樣了，只需要看一眼便能分辨出。

書被摔翻開的這一頁沒有男的模樣，但也有圖。

幾張小圖，圖中皆有一只手，上面的圖是，將一手指進了那；中間的圖是，了兩；下面的圖是，了三。

這些圖表達的是可以逐步增加手指的數，令人可以適應，然后以此來取悅對方，圖上的手指分明，被小小的那容納著。

祁不硯有了茫然之意，遲遲沒手合上這本書。

那分明很小。

怎能容納幾手指呢。

第56章

賀歲安放好水, 見其他書都撿起了，而祁不硯著地上僅剩的一本書出神，到疑，抬步走過去, 想問他怎麼了。

房間四都點了燭火, 亮如白晝, 賀歲安無意地掃了一眼他的書, 剎那間震驚到瞪大眼。

祁不硯把這本書帶來了？

不對。

他不像是會不聲不響地將他人之帶走的人, 應是哪里出了意外，雙腳如綁千斤石, 每走一步都很難：“它……”為何在此。

祁不硯直起腰：“它就夾在我蠱書里, 不是你放的？”

“怎麼可能。”

賀歲安立刻口而出道。

他心不在焉似的將書撿起來, 指骨輕輕在扉頁上：“那便是不小心掉進我蠱書里的。”

這個可能最大, 賀歲安也不相信是祁不硯特地從樹屋拿走書的，此刻想知道的是他會如何理這本書，是留著, 還是扔掉。

卻見書被祁不硯放回蠱書的上面, 當它是尋常書理。

也就是沒扔掉的想法。

這本書落在了祁不硯的蠱書里，理應由他理。

不過，祁不硯現在好像沒有想看這本書的念頭，賀歲安努力令自己不要太在意此事, 指向放有水盆的架子，說可以洗臉洗手了。

他外出回來習慣清理一番。

賀歲安也洗過一遍了。

看到那本書后, 又聯想到之前發生過的一些事，頓覺臉有燒燙之意, 走到窗前吹吹風。

宵已經開始，夜闌人靜, 長安街道除了有巡夜的夜巡兵和更夫外，并無其他百姓，顯得很空，街上的燈熄滅了一大半。

著深夜的長安，賀歲安心中又浮現出古怪的悉。

難道不是第一次來長安？

太久沒聽見洗漱時會產生的水聲，不免回頭看。祁不硯不是在洗漱，而是將變松了點的蹀躞帶扣好，平時睡覺前都要解開的。

他此舉看著不像要休息，更像要外出辦事，可現在是宵時間了，賀歲安不明所以。

“我們今晚要出去？”

賀歲安問了出口。

祁不硯肯定了的猜測：“沒錯，去見想和我易之人。”

離開苗疆天水寨前，祁不硯調查過擁有他想要之的人，給對方送信，說他能圓對方一個心愿，前提是對方要付出相應的報酬。

當然，報酬由他定。

無論他定的報酬是什麼，接易之人務必給予。

若是無法肯定自己能做到這個地步，可不用答應他提出的易，易是雙方自愿定下的。

還有，一般都是別人主去找祁不硯做易的。

被他找的人寥寥無幾。

千年紅玉的主人算上一個。

早在幾月前，千年紅玉的主人回信到苗疆天水寨，表示雙方可到長安一見，易面議。

今天來到長安，祁不硯隨手在城門留下一個記號，約了今晚。對方每天會派人到城門查看，此刻想必該知道了，會赴約的。

倘若不能按時赴約，一概默認為想要中止這一樁易。

他不與不守信之人做易。

賀歲安自然是愿意跟祁不硯一起去赴約的，但長安宵森嚴，他能行自如，怕是不行。

躲避一批又一批巡邏長安街道的夜巡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被抓，輕則一頓板子，重則連小命都不保。

躲避巡邏的夜巡兵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會盡力而為的，總不能讓他獨自一人前往。

賀歲安用一條绦隨便綁住散的頭發，不花時間挽發髻了。

“走吧。”

走到房門，又退了回去。

賀歲安打量著祁不硯垂到腰間的長發，他沒束發的習慣，但一部分是辮子，一部分是散著的，辮子混在散發中，尾端皆有銀飾。

首次建議道：“你要不要也用绦綁一下頭發，不然，待會兒行興許不便。”

祁不硯沒束發的習慣，自然不會有束發的東西。

將自己的绦遞過去：“你可以用我的绦，這條沒用過幾次。”其他都用過很多次了。

他卻了另一條绦。

“可以。”

祁不硯的绦是青的，被賀歲安用得微微褪了，但與他所著衫倒是同，確實更適合，于是放下隨手的紫绦。

绦落在他指間，長長的兩端垂下，像縛住人。

“我來幫你綁吧。”賀歲安快步走到祁不硯后，攏起他的長發，然后接過绦，往青繞幾圈，再打上牢牢的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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