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流放村的時候，才過了中午，裴夫人送裴恒去了，要下午才能回來，院子里靜悄悄的，陶真以為裴湛還在李家。

走了一天路，出了一的汗，上黏糊糊的不了，打了水，關了院子門，準備就在院里簡單洗洗算了，省的提水一直跑。

裴湛忙了一晚上，回家倒頭就睡，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了，正準備起來找點吃的，聽到院子里有靜，他起，走到窗戶邊拉開一條往外看。

是陶真回來了。

陶真將買來的東西放好，從井里打了水。

裴湛沒吭聲，他想看看，家里人不在的時候陶真在做什麼。

這種站在暗觀察別人，或者說窺別人，新奇又帶著點的刺激，他就站在窗戶后，不聲的看。

陶真關了大門，去廚房打了熱水，然后…

裴湛轉過頭，他心跳在那一瞬間加快了幾分，呼吸漸漸不穩，下腹竄過一抹熱流，讓他渾都燥熱了幾分。

他結滾，輕輕吞了口口水，深深的吐了口氣，轉頭朝窗外看去…

在京城時候的日子，對裴湛來說就像是上輩子那麼久遠了。

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白公子，雖然沒有實踐過，可他見過。

第一次見是在十二歲的時候。

那天，也是個午后，裴湛每天都要睡午覺，天格外的熱，他熱醒了出了一汗，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他又了，喚了幾聲沒人答應，自己下床找水喝，可桌上的水壺空了。

裴湛迷迷糊糊的往外走。

院子里靜悄悄的，丫環小廝們都不知道跑到哪里躲懶去了。

裴湛本想一聲，可他沒有，他順著長廊往外走，路過一個房間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很輕的聲音。

裴湛頓住了腳步，走到門口，門關的很嚴實，但是窗戶因為年久，留了一條隙，讓裴湛很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形。

那是一直照顧他的一個大丫環，和他的小廝…

裴湛懵懵懂懂，他說不清當時什麼覺，如果非要形容，和現在其實有點相似，又有點不同。

他長著一張好看的皮囊，任何人看到他都不會想到，這樣的一張皮囊下，藏著多麼暗的東西。

裴湛早就覺得他不是個正常人，正常人看到不會興，正常人看到生老病死不會那麼冷漠，他對那些病人的悲苦無于衷，他們痛苦的，他們殷紅的鮮，就只會讓他興。

他是個披著華麗外皮的野……

小時候，他爹爹贊賞他，覺得他穩重，不會被病人緒左右，是個天生做大夫的料子，可是慢慢的就變了。

他爹不在夸獎他，看他的眼神越來越復雜，直到后來，他爹徹底放棄了他，說他心冷漠，毫無憐憫慈悲之心，不適合做醫者…

裴湛想不明白，大夫不就是治病救人的麼，醫好就可以了，要什麼憐憫心，又不是做菩薩…

他看著陶真，眼眸越來越深，直到陶真洗漱完，帶著東西出了門。

裴湛靠在門邊，屋子里白天是很悶熱昏暗的，熱的他難，甚至有些不過氣。

他暴力的拉開服的領口，才覺稍微能過氣了，他靠著門框，無聲的笑了出來。

陶真去了李家，李明的況已經穩定了，需要靜養。

李徽帶著人去了采石場，家里只有李大娘和李萱。

“阿真過來了。”李大娘臉不太好，昨天了刺激，今天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陶真讓坐下，寬了幾句，將買來的東西放好。

“裴湛跟李大哥一起去了嗎？”陶真問。

裴湛不在家里，應該是個李徽一起去了，陶真有點擔心他，昨天就沒好好的睡，今天再熬一天，能得了嗎？

李大娘詫異：“沒有啊，小徽自己去了，讓他回家先休息的。”

陶真一愣：“他…他回家了？”

心里有些慌。

剛剛裴湛是在家的嗎？

如果裴湛在家，他是不是都看到了？

該死的裴老二，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

和李大娘說了幾句，陶真就打算回家，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劉慧慧，若是以前，兩人怎麼也要假客套兩句，可是現在，陶真一點說話的心都沒有。

到了家門口，有點不敢進去了。

站了一會兒，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院子里靜悄悄的，和剛剛離開時一模一樣。

陶真暗暗松了口氣，往裴湛的房間看去。

裴湛就站在窗戶邊，他能看見陶真，但是陶真站在外面肯定是看不見他的。

陶真站了一會兒，走到他房門邊。

“裴湛！”

裴湛沒吭聲。

陶真又喚了幾聲，裴湛才了個懶腰睡眼朦朧一臉不爽的開了門。

“什麼事？”裴影帝問。

陶真狐疑的看著他：“你剛剛一直在家？”

裴湛舒了口氣：“你說的剛剛是指什麼時候？”

“就是不久前。”

“是啊，怎麼了？”

陶真盯著他的眼睛，仿佛要把他看穿，裴湛和對視，有些不太高興：“到底怎麼了？我不能睡覺嗎？”

陶真搖頭：“沒什麼，你明天有空嗎？我要去蔣二那買牛，一個人忙不過來，這次我們多做一點賣。”

裴湛應了一聲：“有空，還有事嗎？”

“沒了。”

裴湛不悅的關門，顯然對陶真擾了他夢不太爽。

看著關上的房門，陶真舒了口氣。

應該沒看到吧。

…

裴夫人的服做好了，還有陶真設計的，一共兩套。

晚上裴夫人拿回來問有沒有需要改的。

“這樣看能看出什麼，穿上試試。”裴湛忽然說。

裴夫人點頭：“是啊，阿真先試一試，不合適的地方再改改。”

陶真回房換了服。

裴夫人做的這套還是大順的風格，許多細節上做的很用心，而且這服是純的，仙氣飄飄的，非常好看。

陶真設計的有些修，很接近胡服，簡約干練，裴夫人非常用心的在領口，袖口做了點裝飾，這讓整件服增不。

兩套服都很好，裴夫人點點頭：“我覺得不錯。”

挑剔如裴二公子也覺得不錯，不過他腦子里想的卻不是怎麼穿這件服，而是怎麼把這件服下來…

領口的花紋很好看，可以從那下手解開盤扣…

不不不，或許可以更暴力一點，直接撕開怎麼樣？

看著好的脆弱的東西，被他撕開，扯麗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