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工程也沒多,裴湛和李徽他們休養了幾天便又開始干活,斷斷續續的干了一個月,總算是修好了城防,眾人回到了流放村。
走的時候那麼多人,可是回來的時候,卻了很多,沒人覺得有多高興。
尤其是死了人的人家,有的人怨聲載道,有的人痛哭流涕,還有的人覺得,憑什麼下去那麼多人,回來的只有李徽和裴湛,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可懷疑歸懷疑,人已經死了。
在流放村,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這些人連葬禮都沒有,早在半個月前就被稽查司拉到后山的葬崗埋了。
李徽說這件事的時候,非常慨,再一次慶幸自己能活下來。
只有裴湛若有所思。
死了,拉在葬崗埋了,稽查司會在檔案上徹底的抹掉這個人,然后報上去。
從此,這個人和他的罪就這麼了解了…
李徽走后,裴湛還在發呆,陶真以為他還有什麼后癥,寬道:“活著就好,別想那麼多了。”
裴湛沒吭聲,良久他說:“我想吃酸菜魚!”
陶真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頭:”我傷了,想吃你自己做。”
裴湛哪里會做?只好放棄。
于是裴湛喝了好長好長時間的粥。
裴湛覺得,他這輩子都稀粥和土豆都在流放村吃完了,而且陶真仗著自己手傷了,指使裴湛干活指使的非常順手。
…
周家的活干完后,裴夫人和裴恒就歸來了,不知道這次裴湛又是九死一生,尤其陶真,的指甲幾乎都掀飛了,還沒有長起來,疼的要命,干什麼都不方便,裴湛也算是遭了大罪,之前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又沒了。
裴夫人看著兩個人心疼的不行,陶真的手不方便,就什麼都不讓陶真做了,接過了的活,這樣的最直接后果就是,當天他們飯菜又變了最初的黑乎乎餅子和米粥……
其實裴夫人是很想努力做好飯菜的,可真的沒有那個天賦,尤其是葷菜,吃的人直犯惡心,還不如野菜餅子和粥,至能口。
陶真和裴湛還能湊合,裴恒一張小臉像個苦瓜一樣皺的,看著裴夫人做的飯,就是下不了口。
裴夫人多有點尷尬:“這孩子……”
連著吃了幾頓后,別說裴恒了,陶真和裴湛都不了,他兩又瘦了一圈。
陶真委婉道:“還是我來做吧。”裴夫人皺眉,堅決反對:“你的手傷還沒好呢。”
還非常自信的說:“我已經找到了訣竅,這次一定能做好。”
陶真信了,然后當天的大燴菜里,吃到了豬以及豬上的沒刮干凈的豬……
后來不管裴夫人多麼自信,陶真都不許來了,就在旁邊指揮著,才勉強做出了一頓能吃的飯菜。
飯桌上,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天氣漸漸轉暖,采石場也開始干活,而陶真也準備蓋房子了,現在他們住的是危房,隨時都會倒塌的,想和裴湛商量商量。
自從裴湛被救回來之后,陶真和他的關系就變的非常奇怪。就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時候,裴湛總是發呆,也不和說話,偶爾還會躲著。陶真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吃過飯,陶真就說了蓋房子的事,裴夫人沒意見,不過有點擔心:“稽查司允許嗎?”
畢竟他們是流放的犯人。犯人蓋新房子住,怎麼想也不妥當。
這個陶真之前問過霍行了,霍行說可以,但也是有標準的,都是土坯房,就是用泥土做的土坯蓋起來的房子,比茅草房強很多,流放村的人大多數都是這樣的房子,這兩年在燕北王治理下,流放村是相對安定的,若是以前本不可能。
苏秋睡了一觉,就从饭店大厨变成了瘦弱村姑。父母皆亡,底下还有三个年幼弟妹,家里穷的叮当响,还不时有人来讨债? 这日子实在是有些难过。 苏秋可不怕,大勺在手,银子我有。 谁敢欺负我,就让你尝尝菜刀的厉害! 银钱不愁,弟妹也可人疼,日子是越过越好。 眼瞧着姑娘到了出嫁的年纪,说亲的一个挨一个,连那京城官家公子都为了口吃食成天围着苏秋转。 山脚下的猎户开始着急了:媳妇这么优秀,会不会嫌弃我? 猎户奶奶恨铁不成钢,隔日找到苏秋:姐妹儿,看在都是祖国花朵的份上,你考虑考虑我孙子?以后你喊我奶奶,我叫你姐姐,谁也不耽误谁!
容娡生的一番禍水模樣,纖腰如細柳,眼如水波橫。雖說家世低微,但憑着這張臉,想來是能覓得一份不錯的姻緣。 怎奈何她生在亂世,家鄉遭了水災,不得已同母親北上去尋親。 逃難的人,兇狠的緊,一不留神,口糧便被搶了個淨,更要將人擄了去。 容娡慌不擇路,逃至一家寺院。 佛祖像前,焚香的煙霧被腳步聲驚擾,浸染上幾分甜香,縹縹緲緲的晃。 容娡一眼瞧見那個跪坐在蒲團上,俊美無儔卻滿身清冷的男人。 她知他身份尊貴,恐他不會出手相救,一咬牙,扭着細腰撲進他懷中,擡起一雙盈盈淚眸看他,軟聲懇求:“郎君,救我,救救我,求您……” 謝玹眼眸低垂,長指虛虛扶着她的腰,如同悲憫衆生的佛尊玉相。 在容娡咚咚心跳聲中,半晌,輕輕頷首。 * 世人皆知,國君禮重百家,更對國師謝玹尊崇有加。 起初,容娡接近謝玹,不過是因他掌握大權,性子又冷,不是輕浮之人,既能給她一份容身之處,又不用她搭上自己。 她盡己所能的讓謝玹爲她側目,用溫柔的僞裝,讓他以爲她非他莫屬。 但在亂世中,於她而言,男子不過是她依仗美貌,可以輕易利用的稱心之物。 今朝她哄誘着謝玹,安身立命。改日亦可選擇旁人。 可容娡萬萬沒想到,容身之處有了,自己卻再沒能逃出他的掌心。 ——那個滿身神性的男子,有朝一日竟會站在皇位之上,皁靴隨意踢開國君的頭顱。 他若無旁人般丟開染血的劍,一貫清沉的眉眼,眼尾暈開薄紅,目光一寸寸割過來,將她逼退到角落。 如玉的長指曖昧地箍住她的腰側,嗓音噙着陰沉的低啞: “孤在此,你再說一遍,想嫁誰?” * 謝玹一生冷血寡情,算無遺策,從未心軟。 唯一的失算,便是讓那個不愛他的女子入了他的心,動了他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