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此時還沒有睡,前兩天他和柳氏的事被他娘子發現了,那人潑婦一樣跟他鬧了幾天,還打了柳氏一掌回了娘家,這件事在村子里了眾人飯后的談資。
可讓張貴最郁悶的并不是他娘子的事,而是……
院子的門被人悄悄推開,一個人一瘸一拐的走進來,此人臉上缺了一塊,像是被什麼野活活的撤掉了一塊。
“你怎麼又跑出去了?”
張貴小聲的問,急忙去關好了門,生怕別人發現一般。
那人抬頭盯著張貴,一雙眼睛藏在滿是疤痕的臉上,看著目驚心,十分恐怖。
“出去走走。”他聲音低啞難聽,應該是頭過傷。
張貴有些埋怨道:“瞎轉悠什麼,不怕到稽查司的人嗎?他們現在正滿世界的找你呢。”
那人嗤笑一聲,聲音在這寂靜的夜里說不出怪誕,張貴頓時就起了一層皮疙瘩。
“這大冷的天,稽查司早就走了,他們知道流放村的人不敢跑,也不會跑,這樣的天氣,跑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你當時為什麼要跑?”
張貴下意識的問。
“我沒跑!”男人拔高了聲音,就像是指甲剮蹭桌子的聲音,聽起來十分不舒服。
“我沒跑,是裴湛騙了我,是他騙我,他要殺我……”
他越說越激,看著張貴的眼神逐漸變的瘋狂怨毒:“他要我死,我也不會他好活……”
張貴被他嚇了一跳:“你別做傻事,回頭我送你出去,你……”
張貴說不下去了,張力這個模樣,哪里都去不了,正如他說的,在寧州,這個天氣出去,只有死路一條,他都不知道張力這些天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是為了什麼這個時候找上自己,不過張貴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并不知道,那些銀子是裴湛的,他以為是張力拿走了,張貴年紀也不小了,他不想一輩子在流放村和這幫該死犯人在一起,他也想離開。
等拿到了張力這筆錢,他在找個機會結果了張力……
反正張力也是在逃犯,他死了又有誰會在乎呢?
……
陶真和裴湛提心吊膽了一夜,好在他們的房子加固過,并沒有塌方,早上一起來,裴湛就起來上房鏟雪去了,等他鏟雪回來,陶真還在睡覺,裴湛有些好笑,就坐在旁邊看。
陶真睡覺非常老實,幾乎可以說一不,蓋著被子,只著一個腦袋,像只安靜乖巧的兔子,一晚上連翻都沒有,這種習慣……
裴湛之前查過,在陶家過的并不好,現在看來,豈止是不好,簡直就是凄慘,也難怪,陶家在明知道裴家要出事的況下,還讓嫁過來。
“陶真啊陶真,你就是陶家的一顆棄子了,沒有人要你了,在這個地方你只有我可以依靠了……”
“真好啊……”
陶真睡的迷迷糊糊很不舒服,聽到有人在耳邊嘀嘀咕咕,想聽清楚這人在說什麼,可是的腦袋就像是一團漿糊,五喪失了一般。
等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就看見裴湛坐在面前笑,如果他正常笑,陶真會覺得早上看到人笑,會是好的一天,可是偏偏裴湛那個笑,怎麼看就著古怪,極其變態。
看到陶真醒了,裴湛收了笑,看臉有點紅,手過去,陶真嚇的往后一躲,裴湛眼眸沉沉,道:“你怕我?”
陶真心想,這不是廢話嗎?大早上你這麼坐在人旁邊笑誰不害怕?
裴湛道:“我只是看看你是不是發燒了,你的臉很紅……”
他又手過來,他的手很好看,又長又細還白,只是干活多了,手掌心有老繭,起來有些糙。
陶真忍著沒躲避,裴湛一就知道發燒了,他又給把脈,確定陶真是染了風寒的。
裴湛道:“我去城里給你抓藥,你自己在家能行嗎?”
陶真嗓子干啞,跟破了的風箱一樣:“可以……”
裴湛給弄好了水和早飯,臨出門前,他又折回來,看著陶真,很認真道:“不可以怕我,阿真!”
陶真“……”
神經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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