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從沒看過這個兒子。

還記得有一天，裴湛來找，說他看上一個姑娘，裴夫人很高興，問他是哪家的，裴湛沒說，只說等他問過那姑娘的意思就來告訴。

可第二天，裴煥來了，說他看上了陶家的大姑娘，裴夫人當時高興，兩個兒子終于都開竅了，于是裴家便去陶家提親了，陶家和裴家是世，裴煥又是前途無量的裴家繼承人，陶家人自然沒反對，親事很快便定下了。

可自那之后，裴湛便再也沒提過他喜歡的姑娘，裴夫人后來問過他一次，裴湛笑嘻嘻的說：“后來仔細看看，那姑娘簡直丑死了，上沒二兩，我不喜歡了。”

裴夫人當時還說他沒個正行。

現在想想，當時的事確實很古怪，而且裴換定親后，裴湛便開始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花天酒地，慢慢的還傳出他是什麼花魁的傳聞，氣的裴庸還打了他一頓。

裴夫人停下腳步看著裴湛。臉有些嚴肅：“你以前說過喜歡的姑娘，是不是阿真？”

裴湛站著沒，他包裹的嚴實，只出一雙眼睛來，他的眼睛隨了裴夫人，溫又多，看著很無害。

裴湛半晌沒說話，裴夫人就當他是默認了。

裴夫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的。

裴湛一向待人溫和，偏偏對陶真沒個好臉，可流放路上，不管話說的再難聽，他都沒有放棄過陶真……

“是你大嫂啊！”裴夫人聲音都在抖。

“不是。”

裴湛平靜道：“我從來沒拿當我大嫂。”

裴夫人看著裴湛，覺得他有點陌生，陌生的裴夫人幾乎不認識這個兒子了。

裴湛又說：“娘，您若是真的喜歡陶真，要看著守一輩子的活寡嗎？”

裴夫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說：“就算阿真要改嫁，那個人也不能是你！”

小叔子娶自己的嫂子，他們裴家要為眾人的笑話的。

裴湛看了裴夫人一會兒，忽然沖他娘笑了，雖然有圍巾擋著，可是裴夫人愣是自己兒子笑的骨悚然。

裴湛道：“娘，您多想了，我怎麼可能喜歡自己大嫂呢，我之前喜歡的姑娘也不是陶真。”

裴夫人狐疑的看他：“真的嗎？”

“我什麼時候騙過您？”

裴夫人松了口氣：“不是就好…”

……

裴湛回來的時候，陶真正在收拾廚房里的東西。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陶真頭也沒抬的問。

沒得到回應，陶真抬頭看他：“怎麼了？”

裴湛問：“你會改嫁嗎？”

陶真想了想說：“會啊，我還年輕呢。”

原主和裴煥如何，他們兩個都死了，就算是到了間，也是他們兩個的事了。

陶真不一樣，不是原主，自然不會為了裴煥守寡一輩子，上輩子就沒談過，這輩子如果遇到喜歡的，就很想試一試。

裴湛臉有些沉冷笑一聲：“好的。”

陶真覺得這人又在怪氣的，不過沒理他，最近也到了裴湛的脾氣，張牙舞爪，晴不定的，不過只要不和他計較就好了，不然能把自己活活氣死。

誰知道下一秒裴湛就說：“我不允許，你活著是我裴家的，死了也得埋在我裴家的祖墳里。”

對于裴湛這麼偏執稚的話，陶真現在都已經有了免疫力，敷衍道：“好好好，一把骨頭埋在哪埋在哪去，和你埋一起都行！”

說完兩個人都愣住了，陶真也覺得失言了。

將手里的盆子遞給裴湛，沒好氣道：“埋哪里的事以后再說，現在麻煩裴二公子去幫我撈兩顆酸菜出來，我們中午吃酸菜魚怎麼樣？”

裴湛不想聽的，可是他想吃酸菜魚，并且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認命的拿著盆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