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看了兩眼，便收進懷里，打算到時回到肅靖司就隨結案文卷一塊兒上。

他留著也沒用，反會招惹麻煩。

這玩意兒，一般的妖魔鬼怪得到了，怕是立時就能竊居神靈位業。

借著位業，也不知能做出多事來，沒準借此得了道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前提是不被水府、不被朝廷知曉，否則派人來追索，十有八九會丟了命。

沒多久，提刑司的人便趕了過來。

看到出現在這里的一張圓餅臉，江舟一點都不意外。

乙三四到提刑司去，十有八九會遇上燕小五這小子，知道他在這里，除非沒有空，否則他一定不會錯過湊熱鬧。

“這小子，真夠歹毒的，為了幾斤牛，竟然殘害一條人命，還是同一個村里的鄰里，真不是個東西！”

燕小五帶人在閑漢家中搜查了一番，出來便罵道。

這案子不難查。

那閑汗手段也算不上高明，反而很陋。

其院中一副尸骨就足以定他的罪。

江舟有些意興闌珊道：“人心不足，歷來如此。”

“就是可惜了那頭青牛，真是頭好牛啊。”

燕小五嘆道，他也聽江舟說了其中曲折，對那頭老牛頗為欣賞。

說完還不滿地看了眼江舟：“我說你這人心腸也太了，我覺得那老牛也……”

江舟淡然打斷道：“濫用權能，致使沿岸數村多房舍人畜遭劫，其可憫，其行可誅。”

燕小五張了張，小聲嘀咕道：“我也沒說它沒罪啊……這不是無意嗎？可以稍緩緩的嘛……”

江舟斜了他一眼道：“那些死傷的村民誰來緩？那些日子本就快過不下去了，還了這無妄之災的村民誰來緩？你嗎？”

“……”

燕小五滿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的。

“你怎麼還急眼了？”

燕小五嘀咕道：“我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鐵面無私，悲天憫人了？”

旋即他又狐疑道：“我記得以前你雖然不是個怕事的，可也是個怕麻煩的，若非事到臨頭，可是很會主往上湊的啊。”

江舟冷笑道：“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才認識我多久？”

“行，你高興就好。”

燕小五聳聳肩道：“我先把這小子押回衙門，回見吧。”

招呼幾個緇捕快，將人押上，又收殮了農家子的尸骨和那雙牛角。

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喊了一聲：“晚上來找你，有好玩意兒帶你去看！”

江舟頭也不抬，舉手揮了揮便罷。

對乙三四道：“你也隨他們一道先回去吧。”

乙三四也不多問，躬應是，便隨燕小五等人后離去。

等他們走后，江舟才獨自走出村口。

村口聚集著許多村民，又懼又敬的看著江舟。

江舟對他們點點頭，也沒想得到他們的，便徑直離去。

走了一段路，忽然回頭道：“你跟了我這許久，還要跟下去嗎？”

道旁一株樹后，有一角衫出。

江舟話音落了許久，才有一張秀麗的臉龐畏畏地探了出了半張。

“出來吧。”

這子便是之前唱歌落水的那個。

江舟將形藏喊破，子才扭扭地從樹后挪出來。

卻低著頭，十手指不停地絞著角。

江舟道：“有事嗎？”

“那、那個……”

子臉上浮現一層紅暈，聲如蚊蠅。

令江舟心中咯噔一下。

這娃子……不會這麼狗吧？

嚅囁了半天才道：“方才那個、那……是你手下嗎？”

江舟聞言張了張，然后啞然自嘲一笑。

“你是看上他了？”

子聞言得幾乎將頭朝進里，十指都絞得發白。

江舟笑道：“我聽你剛才唱的歌還潑辣的，怎麼這會兒這麼扭扭的？”

“你要是看上他了，剛才怎麼不自己問？”

子總算抬頭，嗔道：“哪有姑娘家自己去找漢子問這樣的話的道理？”

“他乙三四，若有機會，你自去吳郡肅靖司尋他吧。”

江舟搖頭一笑，便轉離去。

差點自作多，真是丟大臉了。

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地往回跑的子。

不由了自己的臉。

不是說長得丑的就來世再報，長得帥的就以相許嗎？

我這長相，不說世間絕無，也是天下有吧？

憑什麼看上乙三四那個糙啦吧幾的家伙，卻看不上我？

這村姑沒眼。

江舟撇撇，得出最后結論。

行至無人之，喚出鬼神圖錄。

【誅決懷水河伯九使者之青牛一，賞騰霧一】

【騰霧：四荒八極踏遍，三十二蹄無歇時。——穆王八龍駿之一，如華而赤，氣如龍，噴薄如云，能踏空行百里，似乘云而奔，故名騰霧。】

【真靈之數：七十七】

這是斬殺青牛后的收獲。

傳說中的穆王八駿，江舟倒是不陌生。

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獎勵，一個活。

“唏㖀㖀~~！”

一匹神駿之極的馬從鬼神圖錄中踏空而出。

落到地上，前蹄高揚，馬嘶如龍。

全華赤紅，無一雜。

只有長長的馬鬃與馬尾漆黑如墨。

肩背幾乎比江舟都高，形線條起伏流暢，雄健駿極。

只看這賣相，果然不愧是龍駒。

“噗！”

騰霧已經看到江舟，馬眼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竟然出幾分鄙視之意。

“好畜生，你也敢瞧不起我？”

剛剛被村姑臊了一次的江舟頓時笑罵一聲，腳下輕點，便翻上了馬背。

“嘶㖀~~！”

騰霧頓時怒了。

一雙馬眼眼可見地變得通紅。

鼻中噴出熾熱的白氣。

四蹄猛踏，便如一道紅煙竄出。

江舟只覺兩旁景瞬間變得模糊，急速倒退。

這還是這潑馬在刻意地上下跳躍，左右橫甩，以圖將他甩下馬背，否則這速度至還能翻上一倍。

也不知跑了多遠，騰霧見自己無論如何折騰，也無法將背上的人甩下去。

不由氣得連連噴出響鼻。

周突然有赤紅氣，如蒸氣一般噴薄而出。

瞬間如同籠罩在一朵紅云之中。

騰霧竟突然四蹄騰空而起。

赤紅氣聚攏在四蹄之下，如同踏著紅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