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與綠柳堤相鄰一條巷道角落里，江舟手中泡破碎，同時發出一聲悶哼，面煞白。

這就是幻夢的一大缺陷。

幻夢越真實，越強大，與他的聯系就越，若是損傷，對他本的傷害就越大。

尤其是對神魂的損害。

江舟搖搖晃晃地捂著頭。

被那人一擊破滅幻夢，令他腦中似炸了一般，痛如刀割。

不過還好。

一幻夢和一點神的損失，遠比損失大量真靈，還暴自己的底牌劃算多了。

那個人雖然腦子不好使，可實力卻比薛荔都強出許多。

過了一會兒，疼痛緩解，神漸漸恢復。

得以緩過神來，躍上屋頂高，目略帶復雜地看了一眼煙波亭的方向。

這妖真的就這麼死了？

其實仔細想想，他和薛妖之間，并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這妖除了喜歡威脅他，給他挖坑外，還從來沒有傷害過他……

好吧，事實是，要不是他開了掛，很可能就被這妖坑死了。

江舟自嘲地笑了笑。

居然還同起妖來了？

大概是因為人已經死了，還是他親手殺的。

江舟對薛妖的一怨憤也隨之散了，反而念起的好來。

畢竟算起來，確實對自己有恩，而且……長得還漂亮……

咳……

一陣凌的腳步聲打斷江舟的思緒。

遠，一群差姍姍來遲。

江舟原本打算再過去看看，也只能停下腳步，轉遁夜中。

……

“那小妖死了？”

華的莊園里，華服男子聽了來人奏報，言語中出幾分詫異。

“稟君上，確是死了，巡城兵丁適時趕到，發現其尸首，見其為妖魔，便送往肅靖司，查驗正，就要填刀獄。”

華服男子聞言搖搖頭：“可惜了。”

“是曲輕羅殺的？”

來人神有些古怪：“稟君上，并不是。”

華服男子詫異道：“咦？這吳郡中，能傷得了那妖的人可不多，李玄策這條忠犬借口閉關，躲了清凈，謝步淵也因謀反之事難以，難不是監天司的兩位值守？”

來人神古怪道：“君上，并不是，只是一個……巡妖衛。”

華服男子有些驚詫了：“區區一個巡妖衛，竟有這般本事？”

來人道：“那個巡妖衛確實有些本事，至也是六品的武道修為。”

“六品？一個巡妖衛竟有這等修為，倒是見，但想要殺那妖，還力有未逮吧。”

六品修為，在華服男子眼里也不過與螻蟻無異，他只是好奇一個六品是怎麼殺得了小妖的。

來人說道：“君上，薛荔這妖似乎是對那巡妖衛有獨鐘，只因人妖殊途，那巡妖衛似乎有負于，兩人在玄母教圣追來之前，就已經起了爭執，大打出手。”

“玄母教圣追殺至此，薛荔妖不愿死在其手，甘愿為那巡妖衛親手所殺。”

“哈哈哈哈……”

華服男子聞言，忽然大笑起來。

“又是為了一個字？真是可笑，可嘆，哈哈哈哈……”

直笑得眼中帶淚，岔氣咳嗽，他才停了下來，臉上似哭似笑。

來人低下頭，不敢去看。

華服男子一邊抹著眼中的笑淚，一邊道：“那巡妖衛姓甚名誰？能令小妖如此傾心，本王倒是好奇得。”

“稟君上，此人姓江名舟。”

“哦？是他……”華服男子微意外，似乎早聽聞過這個名字。

不過這名字也就是在他口中過了一遍，便被他拋諸腦后，起負手，悠然道：“這小妖雖有幾分天真，但心思玲瓏，說死了……”

“罷了，且當死了吧，既然死了，那便將消息放出去吧，便說……”

“是因在玉京被長樂重傷，逃回吳郡，才被小人所乘，香消玉殞。”

“是，君上！”

那人領命而去。

剩下華服男子一人，忽然又發出怪異的笑聲。

“為而死？呵呵呵……”

……

肅靖司。

江舟在房中調息養神，恢復著昨夜的神創傷。

金九敲門走了進來。

用一種莫名復雜的眼神看著他。

江舟納悶道：“你做什麼？”

“那個……”

金九猶猶豫豫地道：“真是想不到，那位薛姑娘竟然是個妖魔，你沒什麼事吧？”

江舟心下微驚：“你怎麼知道？”

金九眼神微微躲閃，猶豫道：“那個……今日巡城軍兵送來一妖魔尸，便是那位……薛小姐，司里已經驗明正，是一只藤妖，已經填刀獄中。”

“……”

江舟聞言，一時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雖然連鬼神圖錄也認定死了，但江舟還是一直不敢相信。

他對那妖還談不上有什麼舍不得，最多只是有些慨罷了。

他只是不相信這妖會死得這麼輕易，還是毫不還手地讓他親手給殺了。

難不，還真的是如所說，是上了自己，寧愿死在他手里，而不愿死在對手手里？

扯淡！

他自己都不信自己有這麼大魅力。

他懷疑，薛妖也許是通過某種手段假死，以達到的某種目的。

不過現在尸都填刀獄了，就算真的有什麼謀算，還翻得起什麼浪來？

“你沒事吧？”

金九見他許久不語，似乎誤會了什麼。

江舟翻了個白眼：“我能有什麼事？”

“那就好，是這樣，那是個五品將近四品的大妖，非同小可，所以司中一早就去查了，結果……”

金九看了一眼江舟，小心地道：“我是來問你，那薛小姐，是不是你殺的？”

“不錯。”

江舟很干脆地回答。

昨天的信是金九送的，他和薛妖相會的事也肯定瞞不過他。

這事他也推不過去，金九既然這麼說，顯然是司中今天已經調查出什麼來了。

事實上，他也沒有必要瞞。

金九嘆了口氣道：“唉，人妖殊途，你這麼做也有可原，只是沒想到，那薛小姐竟也如此癡，心甘愿死在你手中。”

江舟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是心甘愿死在我手里的？”

金九愣了愣，旋即笑道：“哦，這不是想想就知道嗎？以你的實力，怎麼可能殺得了一個五品巔峰的大妖？”

“說起來，薛小姐雖然是妖，可這一片癡心也算難得，你也算是有福分了，可惜，你們人妖殊途，注定有緣無分。”

金九一臉慨道。

“……”

江舟原本還有點奇怪，不過被他這麼一打岔，就滿臉無語。

沒完了還？

金九揮了揮手：“行了，我就是奉命來確認一下，有你這句話，可以去復命，這案子也可以結了。”

轉才剛走出門，又忽然走回來，神神地對江舟說道：“我再告訴你件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