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轉瞬即過。
江舟此時正坐在楚云樓中,看著四周如云般飄來飄去的一個個艷影。
歡聲笑語不斷,香風撲面,滿目綺麗,令人迷醉。
不過江舟卻沒有什麼閑欣賞。
他強按激的心,閉門研究了兩天請神圖錄,想起薛妖所說的三月之期已至。
有武圣關公圖在,他信心暴棚,便期待著妖出現,可以好好地為自己出一口氣。
但是江舟一直到等到第二天,也不見薛妖人影。
納悶之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找上門來,想解決這個后患。
沒想到卻撲了個空,薛妖竟然不在。
那個看似長袖善舞,實則眼睛長在頭頂的老鴇說這妖進京仍未回返。
讓他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覺。
信心十足,氣勢洶洶地來尋仇。
沒想到當初惡狠狠威脅他,說什麼三月之期的妖,卻反倒把他給鴿了。
江舟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失。
要是沒得到請神圖錄前,自然是高興的。
現在他更盼著薛妖出現,狠狠地毒打一頓,讓社會的險惡,出一口惡氣。
奈何天不從己愿。
江舟只好坐在楚云樓獨自喝了一會兒悶酒。
他是正人君子,真的只是喝酒。
“公子在想什麼?快賠奴家喝酒啊?”
一個姿算得上佳的子斜靠在他懷中,仰面吃笑著,手里舉著酒杯,湊到他邊。
雖然有佳人在懷,卻只是在幫他斟酒,絕對沒有干別的事。
江舟一手環在腰上,張就將遞過來的酒一口喝了。
真是賞心悅目,啊……
郁悶的心逐漸轉晴,便忽然聽到隔壁傳來說話的聲音。
“……聽說北境那邊已經開戰了……”
江舟作微微一頓。
這楚云樓和一般青樓不大一樣。
布置得很雅致清靜。
每個座位都是單獨隔斷的,相隔得也不近。
來這兒的人也有尋常百姓,非富好貴,說話都細聲細氣。
若非江舟耳力過人,也人聽見。
“聽說了,聽說形勢不是很好啊,好像是北征大軍中了埋伏,折損甚大,退守北雁門。”
“而且鬼方國非但統合了北域諸狄,還早就暗中與西戎結盟,猛攻北境幾座雄關。”
“不會吧?北域諸狄合一倒是不奇怪,畢竟其勢早顯。但那西戎諸部遠在西境萬里之外,東有死谷,北有祁山、南有無邊沙海,天塹重重,還有我大稷雄關扼守,除非西戎大軍都長了翅膀,否則如何能到北境來?”
“不瞞你說,其實消息早傳到玉京了,也就是我剛從玉京行商回來,別人可不知道,那西戎還真就是飛過去的……”
“我聽說,西戎不知從何得來一支神軍,竟直接飛越了祁山山脈,重重天險,奇襲靈武關,與鬼方諸狄左右呼應,夾攻北征大軍。”
“若非如此猝不及防,北征大軍怎會中了埋伏?”
“這……竟然是這樣?這北征之勢何其浩大?如此出師不利,其勢已斷,恐怕難有勝算了。”
“何止?如今不是咱們北征,而是鬼方諸部南下,若是北雁門守不住,怕是北州都要淪陷……”
說到這里,聲音低沉。
江舟便沒有再聽到隔壁有聲音傳出。
似乎是陷了憂心沉悶之中一樣。
大稷北征?
這個他此前倒是有聽到些風聲。
這不是什麼,雖然不是人人皆知,但司里的肅妖校尉就沒議論。
據說李東就是因為北征之事,才被調往京城。
可沒想到竟然還出師未捷,先慘敗了一仗。
這形勢聽著還嚴重。
北雁門是大稷北境門戶,若是北雁門失守,狄戎便能長驅直北州。
到時大稷要面臨的境更加不妙了。
牽一發而全。
本來大稷就是四面皆敵。
吳郡南面就蠻族諸部相臨,多次蠻族侵擾。
之前的山南縣勾結山蠻叛,到了如今還尚未收復。
若是北州真的被戎狄攻陷,恐怕蠻族諸部也不會坐視,十有八九會趁勢而起。
南州也要陷戰。
江舟不由皺起眉。
他對大稷談不上有多歸屬,對這天下由誰來掌控也沒有任何意見。
只是戰一起,他也會被波及,就沒辦法茍了啊。
本來這大稷天下就算不上平安,說句人命如草芥一點都不過。
但至在郡城里還能茍安,他現在也好不容易步上正軌,得了清靜日子,可不想被打破了。
帶著些許擔憂,江舟頓時覺得酒沒味了,小姐姐也不香了。
沒過多久,在人的似嗔還怨中,江舟離開了楚云樓。
只是臨走前人的眼神讓他有點狼狽。
沒辦法,誰讓他是個潔自的好男人……
……
玉京神都。
在恢宏壯闊的玉京城,城北方向,尚坐落著一座被高墻隔絕在,無法窺伺中半點的瑰麗雄城。
便是天下之中,大稷至高之,人皇所居的皇城所在。
在這座瑰麗皇城周遭,還有一座座連綿殿宇。
這便是大稷朝廷各部司衙辦公之所。
其中最接近皇城的,便是六座莊嚴殿宇。
有一座名為天府。
如今已經是時近黃昏,仍有著各朝服的百絡繹進出其中。
殿一間偏房,有一位長髯垂,氣度沉凝的老者坐在正首,聽著底下諸奏報。
“……此前犬戎國聚戎人諸部之軍、民,合共百二萬,填死谷,以犬戎邪,匯死谷無邊死氣,煉得二十萬飛天尸戎大軍,”
“飛越祁山西部,奇襲靈武,十萬守軍盡歿,長驅而,于北原山這側,與諸狄聯軍伏殺北征大軍,”
“……損兵近十萬,退守北雁門,與狄戎聯軍對峙。”
“簡直喪心病狂!果真是禽之邦,竟行此天怒人怨之事!”
諸紛紛大罵。
高坐正首的老者,正是大儒李東。
待諸發泄完緒,他才神沉凝道:“這便是如今北境戰事之勢,陛下命我等調度各方,務保北境無失,諸位有何見地,大可暢所言。”
下方諸面面相覷,卻無人發聲。
氣氛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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