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離世之后，最痛的不是那一瞬間，而是那以后的每一天，時不時都會想起來。

那種復雜酸的心，只能讓時間倆來消化。

安靠著肚子里的孩子，以及謝令儀的陪伴，對生活又重新拾起來一些熱。

但陸觀山卻明顯消瘦許多。

尤其是他剛出差回來時，虞梨跟謝令儀都嚇了一跳！

他瘦的下頦角都更明顯了，眼神也帶了些破碎。

謝令儀心疼的不行，親自下廚給他燉湯補。

虞梨給他把脈就發現，陸觀山的時前所未有地出現了問題。

晚上，抱著他一聲聲安，勸說。

“媽以后還指我們，你不能有事。老公，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而且我相信，親人之間有緣分，總會再見的。”

陸觀山摟著，拇指在細的臉頰上輕輕過。

細細的吻落在眉心。

在其他人面前，無論何時他都是頂天立地的模樣。

可此時，他聲音悶悶的：“這些日子，我的確是陷了一種緒。洪水造了很多人的悲劇，我們的戰友也因為救人犧牲了二十多個，那天我也差點回不來。

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回不來，那我這輩子跟我爸有什麼區別？我也是會負了你跟朝朝慕慕。”

所以，他拼盡全力，還是撿回來一條命。

虞梨知道陸觀山這一趟不容易，沒有想到他會差點送命！

急得立即從床上坐起來，擔心地看著他：“你不要這樣說，我始終堅信，相的人會在一起的，你無論去哪里，一定會回來。”

陸觀山微微一笑，摟著：“我會努力完對你的承諾。

但假如有一天，我回不來了，我不希你傷心，或者，你可以傷心，但只傷心一會就結束，好嗎？

我希你可以繼續好好地活著，我的阿梨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也會遇到更多很好的人。”

他們這種職業，雖然盡力避免不想提起來這種傷的話題，可卻不能否認危險極高的事實。

家與國之間，他無法兩全。

虞梨想到這些，呼吸都急促了，撲上去吻住他的。

又急又兇！

難得在床上發這麼大的脾氣。

陸觀山也是意料之外，是任由折騰了一番。

還咬了他一下。

人帶著委屈的聲音在他耳邊一字字說：“陸觀山，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危險，但你也知道，我是死過一次的人，這輩子能嫁給你，我心滿意足！

如果……將來我們之間有任何人出任何意外，我的確我不會日日都陷在傷心里。”

不是那種一味做無用功的人。

虞梨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堅定：“我會上天地，都要再次找到你！”

說這話時，腔都是鼓鼓囊囊的意，幾乎是口而出。

陸觀山也不自地捉住雙手，翻吻上去。

“阿梨，那我們約好了，上天地，都要找到對方！”

真正的，是絕不放手。

*

謝令儀最近發現霍先生越來越殷勤。

終于決定跟他好好地談談。

手過后的霍先生，狀態確實恢復了很多。

兩人約著在咖啡館見面，他給還帶了一束花。

純潔的百合，搭配著一束玫瑰花。

他俊朗斯文，帶著緩和的笑意，怎麼看都是一個非常好的人。

“令儀，這花送你，希你日日都開心。”

謝令儀接過來花，輕聲道：“謝謝。”

靜靜地看著那花，整個人非常安靜，但卻想起來，曾經老傅去打仗之前抱著說，等將來和平了，他每天下班回家都要送花。

“我想，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讓你有什麼誤會？我到了這個年紀，其實沒有再找配偶的想法，只是覺得我們之間聊得來，作為朋友很投緣，如果讓你誤會了的話，我以后會保持距離。”

霍先生立馬說：“不不，我沒有誤會什麼。我知道你是個非常熱生活也珍惜生命的人，我也是作為朋友非常欣賞你。人生不只是婚姻，也有友誼，我們作為朋友，也可以為在人生這條路上的戰友。”

他為謝令儀點了拿鐵。

穿的是謝令儀很欣賞的黑藍西裝。

謝令儀看著他，越看越覺得，心里的那子焦躁越發濃厚。

霍先生也有些忐忑地看著。

“令儀，你喜歡吃三鮮砂鍋嗎？我們一起去吃三鮮砂鍋可以嗎？”

謝令儀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微微攥。

思緒紛，良久，又慢慢安靜下來。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子里浮現。

喃喃地問：“老霍，你是不是見過他？”

霍先生一怔：“誰？”

謝令儀輕輕扯了下角：“沒誰。我今天還有事，下次再約吧。”

從咖啡館里出去，走的很快，可走到一個街頭，看到人來人往，又覺得自己腦袋發暈，不知道該往哪里去。

其實可以去的地方很多，喬舒那邊隨時歡迎，兒子家，兒家，甚至陳蘭那邊都可以去。

但心里有一子要破土而出的想法讓無比地難。

看著遠遠的無比清晰的樹影，車輛，那麼地，那麼地清晰。

清晰到不親自驗都無法相信的地步。

為什麼會這麼清晰呢？

眼淚逐漸模糊了眼眶。

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上了一輛車。

車子在路上疾馳，義無反顧宛如戰士。

一路到了戴河療養院。

沒有人提前預約，進不去。

謝令儀報了傅首長的名字。

守門的人訝異：“傅首長的親人？他的骨灰暫時還安置在原先的住，您是要去祭拜嗎？”

太好大，好大，照得謝令儀幾乎睜不開眼。

嗓子發，自己都聽不清自己說了什麼。

“我是他老家的妹妹，想去祭拜他一番，麻煩你幫我跟領導說一聲。”

門衛打了一個電話，很快 ，小孫就來了。

小孫是這邊新安排的照顧傅首長的人，沒有見過謝令儀。

“您是……傅首長的妹妹？”

謝令儀頭暈目眩：“是，我可以去看看他的……骨灰嗎？”

小孫這些日子心里一直都很難：“可以，我帶您去看看！”

謝令儀跟著他一路走過去，再進到院子里的時候還忍不住四看。

總覺得好像這一切是個謊言。

堂屋桌上擺著傅首長的像，前面放著供品。

謝令儀忽然問：“他做手捐贈的事，他的孩子知道嗎？”

小孫一愣，眼神復雜地看著：“您……怎麼知道的？首長的孩子都不知道。”

謝令儀子一，小孫趕攙扶住的胳膊。

聲音都在打：“那麼大的手，眼睛，腎臟，他都不告訴家人的嗎……”

提到這個，小孫也哭了。

“首長說，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