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們家老母賊補腦子！不然婿不會考這麼好！”周大嫂篤定地直了腰板。

記者同志沒了采訪心思，收拾收拾東西，朝著狀元家走去。

“欸欸欸！你們別走啊！”

周大嫂氣得踹了腳街邊的大石頭。

穿的是布鞋，踹得大石頭紋不，自個兒在那兒表演金獨立，抱著腳指頭嗷嗷直喚。

剛才說的，似乎有人聽進去了，一個知青跑來問：“嬸子，你家還有老母沒，咋賣啊？”

“這個數！”周大嫂瞬間顧不上疼，五指一，道。

“五塊錢？”

周大嫂搖了搖頭。

知青倒了口冷氣，“五十？”

周大嫂嗤之以鼻，“五百！這可是給省狀元開腦的母……欸欸欸，你別走啊！我們可以談談嘛！你可以講講價嘛！”

知青是片刻都不愿停下來！

談什麼？講什麼？

一只老母五百塊！怎麼不去搶啊！想錢想瘋了！

擺周大嫂后的知青，嫌晦氣地朝地上啐了口。

大偉在接采訪時，想到了二哥周文。

二哥如果正常高考，省狀元哪里有他的事兒？

……

錄取通知書下來時，最失意的便是姜萍，覺得自己考得不錯，卻低估了高校的本科錄取線，導致錯失了錄取機會。

同時，看到了李彤的錄取通知書。

李彤沒自己高考分數高，作風還有問題，怎麼老天不開眼，讓這種人拿到錄取通知書？！

姜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如果再考一年，有現在這拼搏勁兒嗎？到時能考這麼高的分數嗎？更別提還要下一年地。

不想，真的不想再待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被人看不起，甚至被人鄙夷……

李彤那樣的人品都能考上，還不如李彤！

男人被李彤搶了，搶李彤的錄取通知書……不過分吧？

一報還一報罷了。

誰讓李彤不積極，錯過了呢。誰讓李彤平時不做人呢。

即便這所大學一般般，那也比地里刨食強。

“你李彤？”

姜萍笑著接過錄取通知書：“我李彤。”

回到知青院，姜萍就沒跟其他人打招呼，收拾收拾東西，托人辦了假的介紹信，又去城里公安局開了戶籍證明，相關資料請人連夜從農業合作社出，巨大金額下必有勇夫。最后，提前去學校報到了。

大家都在忙自己錄取的問題，有人歡喜有人憂，誰還在乎知青院了一個人？

沒幾天，紀德也拿到錄取通知書，和李彤說了下離婚問題。

李彤雙眼赤紅，“你考上大學，就想拋棄我？”

紀德莫名道：“我們不是搭伙過日子嗎？”

“我有了。”

紀德嚇到面容模糊，“你別唬我！”

“我唬你干嘛！哪次你做過措施？！”

“真是我的？”

李彤頭疼，“不是，紀德，你好歹也快是個大學生了，能不能有點腦子？當初我雖然手段不彩，但也只認準了一個人！誰結了婚還搞啊？那不是上趕著給你送把柄嗎？”

“……還真是我的啊。”紀德抓耳撓腮，好會兒，才對上李彤的視線，“打掉，離婚。”

“不。”

“我給錢。”

“給多？”

“五百。”紀德忍痛道。

李彤呵呵一笑，道：“我覺得，我還可以繼續考。你報的哪個學校？我陪讀啊，順帶在附近租個房子，繼續看書考試，說不準以后不僅是夫妻，還是師兄師妹的關系。”

“你別學姜萍說話，怪滲人的。”

紀德見執意不打胎，只好超級加倍給錢。

一頓損失后，錢包里空了，也幸虧讀個大學不用花錢，學校每個月還給錢，不然他真得喝西北風去。

拿到離婚證，紀德溜得賊快，生怕被扯上任何關系。

李彤想了想，打了胎，又休養了一個月，在紅旗零食廠買了個崗位，安分守己上班。

廠子不看過去，再加上大隊同弱者，其他生產隊多的是男知青拋夫/妻棄子，就給了李彤這個機會。

周二妹原本不想留這個人的，但李彤找上門，單獨和聊了幾句。

“我當初會算計周大偉，是看中他的條件，而不是他這個人。不管男人還是人，只要讓我過上好日子……現在我有能力自己買份工作，即便考不上大學，也不用地里刨食，我沒必要搞小作。

以前的確誤歧途，現在也遭了報應。希副廠長給個機會。”

周二妹不太想給這個機會。

李彤：“我愿意比其他人多出三倍價格，買下一個普通崗位。”

周二妹想了下，道：“你讓我考慮幾天。”

等李彤一走，就同大偉說了此事。

大偉看的表怪怪的，“當初算計的是你，你真能放下？”

“連同你也算計了……你介意進紅旗零食廠嗎？”

“我媽說過一句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只是在普通崗位上，鬧不出幺蛾子。

況且我和小勇馬上要離開了，紅旗零食廠刮的風影響不到我們兄弟倆，你自己多加注意就是。”

“好，我知道了。”

廠子接正軌，每年除卻廠里基本維持，剩余的都還了二嬸。多一個人出三倍的錢買工作，于而言是穩賺不虧的。

何必跟錢過不去呢？

之后李彤敢搞小作，開了就是。有這個權限。

更何況……

看到這個時代的境，也想多給一個同志機會。

反李彤嗎？自然是反的，人與人之間的相，并不是一個反就能否決一切的。

像在京市給廠子拉效益的時候，不人看輕，覺得面兒輕，人言弱，的話沒啥可信度，也不值得他們重視。也反那些人，可依然得賣弄皮子，爭取對自己有利的！

人只有在逆風中才能長。

就是那個長很快的。

李彤亦然，即便李彤出發點不好，但全盤否定？也不用那麼極端。

全國上下落榜不人，也有小部分人可惜，分數線能上本科，但填報的志愿太高，以至于錯失上大學的機會。而那會兒的高考還沒完善，沒有第二、三志愿的說法，錯失一次機會，這一年就報廢了，只能做好戰斗準備，來年再戰。

與當地社員組家庭的知青們，有考上大學的，安人幾句，便踏上求學之路。有良知的知青們會帶上人孩子，沒良心的……放任人和孩子在當地鄙夷和風涼話，放任他們在鄉下等待一輩子。

[留不住我的爸爸，x海那麼大，有沒有我的家，爸爸一個家，媽媽一個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爸爸呀，媽媽呀，能不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