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子那里不孫照片，心疼地分給張舟幾張，打發完二孫子，想著對待大孫子也不能厚此薄彼，于是讓人給大孫子也送了幾張去。

用信封裝著的，送去的是張戰的寢室。

張戰住的是兩人室，與同寢的政委關系不錯，經常你來我往的。

宋政委盯著桌案上的無名信封打轉呢，就等著張戰這廝回來揭，聽到靜后，頭都沒抬下，道：“張戰！你家老爺子讓人給送信來了，你說說，這離得又不遠，想說啥，電話里不就說了？還派人送信過來，搞這麼神！快拆開來瞅瞅是個啥！”

“嘿——”

張戰都來不及反應，后幾個兄弟竄到前，你拋我擲的功夫，將信封拆開了。

他們：“張戰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啥事兒瞞著我們呢？啊！”

“信封上啥都沒寫，估著是催婚！”

“玩呢。催婚一通電話就解決的事！哪需要這麼麻煩，還送信來！”

“這麼厚實，該不會知道張戰最近手頭，寄錢來了吧？”

老爺子現在一門心思彌補小妹，哪看得到他？不把他掏空補小妹就不錯了。還寄錢……

兄弟們異想天開了。

嘩啦啦……

信封剛拆開，里面的東西刷啦啦流地上。

照片上，那笑如花的，舉著相機，對著鏡頭，笑得張揚。

那肆意的氣質，恍若一陣風，與背景的風景融為一畫。風景造就了人，人也點亮了風景。

就是這麼驚鴻一瞥，這些老兵油子瞬間頓住，呼吸都跟著一窒。

張戰彎腰撿起這一沓照片，吹了吹上面的灰，寶貝地重新塞回信封，準備回頭找人裱幾張放床頭觀賞。

就二弟喜歡小妹？

哼。

張戰沒理會這些個戰友，剛坐下，肩頭就被搭上一只胳膊。

他剛打下那只胳膊，就聽耳側的人，氣息火熱道：“我聽說你這妹子結婚了？你二弟這次調去那邊就是查看你妹子婚咋樣？過不好的話……你家老爺子會手？那，會不會離婚？”

張戰瞇眼，看向側的戰友，“你想干嘛。”

“嘿，你之前不還盯著咱們團年輕有為的頭婚小伙兒嗎？把你那妹妹吹得絕無僅有。我以前還不信咧……你瞅瞅我咋樣？”

“什麼咋樣。”

“你妹要是離婚了，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唄。”

張戰嗤笑：“之前我提過，你說你要娶個三婚帶孩子的，你老娘得打死你，還讓我饒了你。”

“……”男子形微僵，須臾，道：“嗐，婚后都是自己關著門過日子，我娘隔得這麼遠也管不到啊。”

張戰沖著這沒臉沒皮的戰友啐了口，“我看你就是見起意！扯有的沒的！我妹夫人很好，不會離婚！”

哦豁，沒機會了。

也是，誰曉得鄉下生活十幾年的同志長這樣啊。

張戰的確在部隊里宣揚過自家妹妹，但了解到喬鈺的況后，即便有張家這麼大的靠山，許多人而卻步。

誰樂意娶個三婚頭帶孩子的回來？

還在鄉下生活十幾年，怕不是早就被養廢了。

他們這些大院的子弟兵，誰樂意娶個上不了臺面的？帶得出門嘛？

現在風向頭轉了。

私下都在議論張戰的親妹子。

那模樣，說是天上的仙也不為過。

“真有這麼夸張？”

“嘿，當場看到照片的，魂兒都失了。”

“張營長和他二弟就長得出，親妹應該差不到哪兒去。”

“比咱文工團的同志們還出？”

“出，相當出，那氣質就不像鄉下的，說是在京市長大也沒人懷疑。現在還在讀大學呢。就是可惜了，以前太波折了……”

還有人不信邪，跑來看張戰床頭裱的照片。

宋政委轟都轟煩了，干脆每日閉寢室門，不見客。

張戰別看面上穩得住，腳底早就生了風。

之前在部隊里找好青年，想給小妹留個退路呢，結果個個聽到小妹的境退避三舍。

還好兄弟。

嘖。

現在風水流轉。

不人來向他打探小妹何時離婚，何時把相親安排上，順帶看看孩子……

他一個風掃過去，掃倒一大片。

不知已經在京市大院子弟那邊出名的喬鈺，這會兒騎著自行車，學校、國營飯店、租房三點三線忙碌著呢。

喬鈺會做人，與院兒里人得都不錯，除了冷理的房東老太太，以及黃寡婦。

每次喬鈺騎著車經過，黃寡婦便死死盯著的車轱轆，里啐了口，“見天的張揚，遲早栽大跟頭！”

喬鈺似乎聽到了，扭頭沖黃寡婦咧，出一排潔白的貝齒，笑道：“我肯定比黃老太太你過得好啦！畢竟我還年輕貌，你都半截子土了！老太太你好好上班啊，別到時突發什麼疾病，崗位只能讓給兒媳……嘖嘖，日子可不好過呀！”

那張，就沒輕饒過誰。

黃寡婦被氣得臉發青，還想反駁，喬鈺腳一蹬，只留給一個背影……

吵架對象都跑了，能吵起來？了氣只能憋著。

黃寡婦看著院里其他同齡老太太看戲的姿態，說不準背地里嘲笑連個小年輕都斗不過！！真是老了！！

黃寡婦就兇神惡煞的：“看啥看！”說著，便砰地關上了門。

其他老太太就湊一起閑聊起來。

“瞅瞅那氣急敗壞的樣兒。”

“病，斗不過喬閨，就把氣撒我們上？”

“還別說，喬大妹子那張會說啊，我要生了喬大妹子那張，這輩子能啥委屈？死的都能說活了！”

“這倒是。別看喬閨板細細瘦瘦的，戰斗力強啊，手勁兒也大……”

反正名聲打出去。

喬鈺是這一片兒最不好招惹的。

關上院門的黃寡婦越想越不對味兒，晚上到了飯桌上，就死死盯著孫玲，“玲啊，我待你不錯吧？”

孫玲握著筷子的手發。

什麼不錯？

的名聲被這老虔婆毀了，導致只要一出門落單，就被附近男的擾，還問一個晚上多錢……

孩子們也嫌這個母親丟人，時常說那些刺心窩子的話。

孫玲覺著這日子沒意思極了。

拜誰所賜？

就是眼前這老虔婆。

你說你都一把年紀了，名聲損就損唄，那些不老實的男人還能擾到你這個年過半百的老虔婆頭上不？

非要損耗的名譽……

末了，還問，待你不錯吧？

要點臉吧！

孫玲埋頭吃飯，“好。”

黃寡婦笑著給主夾了筷子咸菜，“你過門來，給咱們家添孫不說，還將大寶小寶照顧得妥妥帖帖的，我記著你的好，也待你好。

我知道上次那件事，確實是我的不對……你再忍忍，等孩子們大了，熬出頭了，這些流言蜚語就散了。”

“……嗯。”許久，孫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