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建軍帶著張寶兒去改了姓。

兩口子還想留在城里當盲流，但暗的喬鈺怎麼會答應？

派人盯著，到點就給街道辦送消息。

兩口子便坐上車，去了孟建軍的老家。

……

喬鈺收棋子的功夫，若無其事問了句：“爺爺打算怎麼對待張福夫妻？”

“他們啊……臨時工是為了他們好。過得太奢華，容易落下把柄。”

喬鈺掃了眼張老爺子，秒懂。

再過幾年便是年代，其實這幾年已經有跡象了。只是大家的關注點都在荒上，飯都吃不飽了，還有心關注別的？

喬鈺正了臉，道：“需要我幫忙嗎，爺爺。”

張老爺子也對上的視線。

須臾，他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張虎的孫！”

喬鈺：……

笑夠后的張老爺子：“用不著。你才認回張家多久？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喬鈺點頭，“好。”

老爺子真要出什麼事，也不會放任不管。

張老爺子又提了：“養孫都改回喬家姓了，你是不是也？”

喬鈺改張鈺？

喬鈺眼角搐了下，道：“爺爺，張鈺不如喬鈺好聽。”

張老爺子對上的視線。

喬鈺目清澈，坦的，任由他打量。

張老爺子心底明白，這孩子沒撒謊，是真覺得喬鈺比張鈺著好聽……

他才認回來的孫，不想用長輩的姿態著，便沒再提此事兒。

另邊。

遠在農場的喬耀祖。

干完一天活兒，累得趴在一張木板上不能彈。

他被放到北大荒的農場，其他社員和建設兵團都有歇息的時間，他們這種人沒有，被看管得很嚴，明明超過滿工分的干，吃得比狗還。

很快，喬耀祖蕭條下來。

他沒功夫回想自己的蠢蛋行為。

明明不用出手，跟著喬寶兒也有飯吃，到了這里……

他還沒供出！

結果到了這里，他不給喬寶兒去信，對方似乎也“忘了”給自己來信。

他磨著后槽牙，“賤人！！”

“喬耀祖是哪個？有人來看你。”

看他？誰？

他和父母沒下放到一，按理說不應該……

他看到一張陌生面孔。

對方打量了下他，道：“有人托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話？”

“你姐嫁人了。”

“哦。”

他并不關心喬寶兒嫁給誰，只要封口費到了就。

嫁給七老八十的，也跟他沒多大關系。

那人又道：“嫁給一個臨時工，但那個臨時工聚眾賭博工作丟了，兩人戶口遷去了生產隊。”

喬耀祖臉逐漸裂。

他聲音急促道：“張家呢？張家人沒管？”

“張家和決裂了，改回了喬姓。”

“怎麼可能！”

喬寶兒還不如嫁給七老八十的呢！

“這是現在的住址，以后寫信往這里寄。”

喬耀祖接過后才反應過來。

他攥住手中的紙張，警惕看著這人：“你是誰？為什麼幫我……喬鈺派你來的？！”

張家與喬寶兒有十多年的在，撕開后以張家的教養不至于落井下石。

所以想讓喬寶兒不如意的只有喬鈺。

他又想到離開老家前那個紙條。

細思恐極。

他被關這里，以及喬寶兒如今的下場，都是喬鈺一手作。

喬鈺要報復喬家所有人！

可笑他還想讓喬寶兒那個蠢貨接濟自己……

如今的喬寶兒有能耐嗎？

喬鈺被張家認回去后，他們喬家又拿什麼跟喬鈺斗？

“你倒是有幾分聰明。”那人說完這句便離開了。

喬耀祖頹然跌坐在地，雙眼無神地放空了會兒，又看了看腹部墜墜的皮……

那是從小胖到大，短時間瘦下來后沒有恢復的證據。

真是難看。

喬鈺嫁人后，估著也不順心，再加上被張家放棄，他能指往后靠嗎？

他等不到第一封回信，第二封信寄到新地址。

第二封信的容無外乎撕破臉面，喬寶兒這一次多寄些錢來，買斷以后的聯系。

他害怕，害怕喬寶兒以后連油水都榨不出！

喬寶兒在收到第一封信時還沒搬家，挖出自己私房錢，寄了五塊過去。

跟著來到孟建軍老家后，下地一個月再次收到小弟第二封信……

抹了抹淚，只留了五塊錢，剩下的全部寄了過去。

農場每個包裹和信要經歷層層剝削，才到收信人手中。這是初來乍到的喬耀祖不知道的。

混后的喬耀祖，看著到手的一塊錢：……

心底開始罵罵咧咧的。

尤其是喬寶兒信中提及寄了近三十塊錢。

喬寶兒在信里訴說自己的委屈和不由己，喬耀祖是一個沒看，只看近三十塊錢……

比資本家還資本！

……

理完喬家姐弟倆的后續，喬鈺又在京市各大地方逛游了圈。

說實話，沒什麼好逛的，比起后世的高樓大廈，京市頂多比其他城市多些自行車，車輛都很。

不過這樣的況，也省了堵車的現象。

倒是古建筑值得晃悠。還帶了張老爺子的拍立得四留影。

玩了兩個月，在老周發來電報后，才出發回海島。

老周要出行任務了。

哎。

張老爺子讓人給喬鈺買了回程的臥鋪，見喜歡拍照，拍得水平還不錯，還將拍立得送給了。

“沒事兒常回來看看。”

“嗯。”

“過年來不來？”

“……”離過年只剩下不到幾個月的喬鈺，不想說話。

張老爺子還道：“你老說那幾個孩子乖，過年就把孩子們帶來吧？”

“再說吧。”

五個孩子啊！

即便他們再乖再聽話，一個人也顧不過來，尤其是新年，人販子多。

如果老周沒出任務，便一口應下了。

回程的火車上沒遇到能說話的，一路睡過去的。

下了火車后，去了趟衛生間，出來便是大包小包了。

趕上最后一趟公來到海邊，卻沒趕上最后一趟船。

沒辦法，只好拿著介紹信去了附近旅館。

“同志你好，我要住一晚。”

“介紹信。”

“給。”

看完介紹信，才給錢住。

大約是在火車上睡久了，導致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

開窗坐了會兒，聞到久違了的海風，幾個孩子悉的面容一一浮現腦海，反而生了睡意。

是笑著夢的。

醒來……嗯，曬干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