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為不會疼,就完全忘記了。
沒想到竟然還是會有一點。
薛衡方才讓他別多想,但事實上,裴驚策完全沒有想任何多餘的事。
那個跟裴晏遲纏親吻的人絕對不可能是越明珠。
——又或許被騙了。
——又或許是故意演給他看的。
無數不切實際的念頭突然在這一刻全部湧現出來,只是在腦海中掠過一遍,裴驚策自己都覺得可笑。
怎麽可能。
他又告訴了一遍自己,怎麽可能。
一切全都拋之腦後,裴驚策夾馬肚,從後山抄近道而下。
原本準備在門口越明珠一聲就直接進去見,然而還未等靠近,猝不及防的,悉的馬車一角闖眼簾。
他突然看見了裴晏遲站在越明珠的院子門口。
男人又穿著一墨金織的錦袍。
明明袍式樣跟那日所撞見的并不是一致,明明此時并非像那時一樣夜昏暗難以分別。
可是毫無征兆的,裴驚策又想起那晚,他準備效仿從前那樣直接翻窗進去,推開窗戶,卻始料未及看見被他的長兄吻得呼吸。
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真正看清的臉。
明明他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越明珠一直都喜歡他。
從很小開始,他們就一年四季都待在一起,春日在他旁邊喝得醉醺醺,夏去游湖,跟他共同在巨大的一片荷葉下乘涼,秋冬天寒,經常生病,病好之後還會抓著他的角,甕聲甕氣地說不要擔心。
……真奇怪,幾日前的事想起來還有些模糊,這麽久之前的事卻竟然都記得很清楚。
那些記憶突然如同水一樣湧來,他上那件裳夜夜突然像是被水打一樣,沉重得人擡不起手。
以至于莫名其妙地,裴驚策就這麽一未,眼睜睜看著——
從廂房裏跑出來,像只花蝴蝶似的,提著擺驚喜地撲進了男人的懷中。
裴晏遲手摟住。
明明相隔數尺,一切卻忽然都變得比之前更清晰,裴驚策甚至能看見越明珠像月牙一樣彎彎的眼睛。
只消一眼,裴晏遲便側過去,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突然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麽,直到虎口突然傳來陣陣刺痛,才意識到剛剛傷口又開裂了,,剛剛……
裴晏遲抱過撲來的越明珠,擡頭看了他一下。
用某種平靜的、挑釁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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