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逃掉了一杯,還是覺得喝過之後腦袋跟心口有種惡心,又灌了幾杯溫熱茶水才將將下去。
還好沒過多久就散了席,越明珠走下亭臺,在馬球場邊了氣,心口終于舒暢了幾分。
時刻惦記著等回兒裴晏遲會來接,沒像之前那樣著急離開,又發揮磨磨蹭蹭的功力,開始來回踱步空耗時間。
踱了幾圈,其他人都走幹淨了。原本熱鬧的馬球場上恢複了空曠寂靜,一個人影也沒有,不對,怎麽好像有一個人……
越明珠呆住,愣愣著那段不斷靠近的拖影。
直到被人不由分說地撈上馬背,才意識到,這人竟然真是沖自己來的。
坐在飛馳的駿馬上不斷顛簸,景悉得人恍惚。
然而視線緩緩上移,頭頂上那張秾麗的臉龐卻格外陌生——
越明珠瞬間發出一聲巨大的尖。
裴驚策毫不理會,在目的地的路邊勒馬收繩,拉著越明珠一路穿過小徑,來到馬球場後用于堆放雜的耳房。
被他攥著的手腕不斷掙紮,抗拒得極其明顯,人平生不耐煩。
同越明珠共乘一騎多次,這是越明珠最不配合的一回。
裴驚策懶得再繞過耳房,直接拽著越明珠走進去,抄近道來到窗戶前。
越明珠還沒來得及再尖,便被手掌捂住,只發出模糊的唔唔聲。
他很討厭那些莫名的雜音,如今耳畔還都是越明珠發出的靜。
裴驚策瞇起眸子看向不遠正發爭吵你推我來的穆承跟于清雙,本來就不順眼的人更不順眼了。
掌下瓣翕:“你……唔……”
年低嗤了下,帶著淡淡諷刺的聲線隨之響起。
“什麽,還不抓時間看看後面那對夫□□是誰。”
或許是被眼前一幕鎮住,又或許是終于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掌下掙紮的靜越來越小。
裴驚策松開手,還未開口,一眨眼便見越明珠連退好幾步。
一張不大而落灰的沉木方幾橫在兩人之間,如天塹分明。
裴驚策也退了一步,倚在房柱上,雙手抱臂,移開視線不發一言。
懶得跟多說。
越明珠剛才將外邊那兩人看得清清楚楚,但現在哪兒有心思關心別人的八卦。
被人拎上馬,被人帶到這麽偏僻安靜的地方,剛剛差點嚇得魂都飛了。
用袖子來回了被到的臉跟,看向幾步之遙一臉不爽的裴驚策。
心中的莫名其妙終于在這一刻達到了極點,越明珠忍不住罵了一句“登徒子”。
等了半天等來這句開場白,裴小爺大概這輩子都沒被人罵過,臉一下子更不好看了。
“越明珠,”他不冷不熱地笑了下,“我不吃口是心非這一套。”
越明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連續被嗆兩句,裴驚策的耐心徹底消耗殆盡。
他懶得再理這個不知好歹的小蠢貨,徑自要走,餘卻瞥見手腕的朱紅。
擡手臉時袖口褪下,那抹泛著金銀輝的朱瓔珞在暗室裏分外顯眼。
裴驚策上前攥住的手腕,打量幾番。
用慣了的東西不可能瞧不出來,他垂下眸,突然嗤笑一聲,懶聲道:“哪來的?”
越明珠試圖掙,然而年人就算不用全部力氣也足夠桎梏住,手腕半點都不了。
氣壞了:“跟你有什麽關系?”
裴驚策反問:“我掛玉佩的玩意,跟我沒關系?”
越明珠怔了。
當然不會相信,裴晏遲從山神廟裏請來的東西真能跟裴驚策有什麽關系。
所以裴驚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一剎那間,裴晏遲的囑咐回在耳畔。
……這人如此自以為是,該不會是覺得喜歡他,非常厭煩,才專門來恐嚇吧?
房安靜了一瞬。
桎梏住的力道變小,越明珠趁機回手,用袖口了被他手指到過的地方,才開口解釋:“你認錯了,這是別人送我的東西。”
裴驚策:“誰?”
越明珠實在不想他人知道跟裴晏遲的關系。
然而裴驚策微揚下頜,神語氣如此咄咄人,再不說出點什麽,他恐怕不會信。
……可惡的自狂。
擡頭,* 著頭皮對上那張好看卻人發怵的臉龐。
深吸一口氣,每一個字都有意咬得分外清晰:“我有心上人了,是他送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