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得還干脆。

凌澈哂笑一聲，還好當年他作快，否則照喬如意這意思，是個聯姻的都會答應。

說到這，喬如意垂了垂眸，輕笑著嘆息一聲。

“其實那個時候我對聯姻這件事無所謂，嫁給誰也無所謂。”

牽了牽角，“作為喬氏集團的千金，我很清楚我的婚姻只會建立在集團的利益上當做聯姻的籌碼。并且我媽過世了，我不像喬如愿可以跟喬河討價還價，那個時候我也迫不及待地想逃離喬家。”

腰上的力度收，眼底的黯淡被凌澈盡收眼底。

喬如意看著凌澈，調侃一笑，“何況那時候我覺得天下烏一般黑，嫁給誰都是嫁。如果對方品行還行，我就當自己運氣不錯。如果對方品行不行，我就見招拆招。要是實在過不下去了，我就離婚。”

聽到最后一句話，凌澈又是一陣蹙眉。

他現在可太討厭“離婚”這兩個字。

“不過......”喬如意捧著他的臉，寵溺地了，“我運氣可不是一般的好，撿了個大寶貝。”

凌澈對這話很用，眼尾揚起，狹長的眸里都是笑意。

“那你什麼時候見的他？”

“出國前。”

喬如意說，“高中畢業我準備去F國留學，凌伯父約我正式見了一面，說想見見他未來的兒媳婦。”

“是麼？”凌澈笑。

喬如意連連點頭，“那是第一次見他，覺得他很帥很紳士，很儒雅，并且說話好聽，對我更是夸贊不停。尤其提到你的名字時，他臉上都是驕傲。”

凌澈不聲地挑了挑，喬如意說的這些，他從未在凌正卿上看到過。

他看到的凌正卿從不對他笑，說話也不好聽，更不會夸贊他。

也從未說過為他驕傲之類的話。

他甚至覺得喬如意是不是在哄他。

“是真的。”喬如意似乎猜到他的想法，眼眸真摯，“我見到的凌伯父真的是那樣一個閃閃發又優秀的人，更是一位好父親。”

“后來呢？”凌澈又問。

“后來......”喬如意眸黯了黯，“我在國外接到了他的電話，那是他最后一個電話。”

說到此，凌澈的后背一僵，眼神冷了下去。

“我沒想到那個電話，是凌伯父打給我代言的。”喬如意說到這里，聲音也有些不穩，“他說，他對我有兩個請求。”

這兩個請求凌澈知道，也是在他們剛結婚那兩年無數次爭吵時提起的話。

“一是跟我結婚，二是生孩子？”

“嗯。”喬如意點了點頭。

凌正卿說聰明懂事識大，希回國后跟凌澈完婚，當好凌家夫人，幫助凌澈管理好集團，穩住凌家。

“但他還說了一句話。”喬如意說。

“什麼？”

喬如意看著凌澈，認真地說，“他說，這輩子他對得起凌氏祖宗，對得起凌氏集團，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你和媽媽。”

喬如意看著凌澈眸閃一瞬，聲音哽咽，“他說，他走了以后，你就會孤苦無依，他這輩子欠你太多，沒有給過你半分溫暖，所以他希我跟你結婚以后為你生個一兒半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彌補你曾經殘缺的。”

可是，不能為凌澈生孩子了，完不了凌伯父的言。

是對不起凌伯父，對不起凌澈......

這番話像是擊潰了凌澈心底那道執拗的防線。

他薄抿，眼尾泛紅，眼底涌上一片霧氣。

腰間圈著的手臂慢慢收，喬如意將他的臉在自己的前。

忽然到他肩膀忍的，以及低低的嗚咽......像極了一頭傷的小狼崽。

直到腰間的服被淚水浸，輕輕著凌澈的后背。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撐了這麼久，也是累了。

難怪這些年，凌澈從不去陵園給凌正卿上一炷香，從不過他的祭日，也不去看他一次。

因為他心底有一道結，擰了團，把自己對父親的思念也擰了進去。

直到這團結打開的時候，鮮淋淋，滿是愧疚。

......

晚上的月過窗戶灑進來，落在床上薄被下隆起的型上。

喬如意靠在凌澈的肩膀，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緒發泄出來之后，他的心跳也平穩了許多。

喬如意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恬靜溫。

凌澈垂眸看，白的臉蛋漂亮又人，垂眸時長長的睫像兩把輕的小刷子，撲閃撲閃的，仿佛從凌澈的心尖上劃過，的。

他忍不住抬手去，指尖剛落在漂亮的雙眼前，那雙眼睛抬眸，亮晶晶地看著他。

“別。”抓著他的手指，還沒玩夠。

凌澈輕輕一笑，指尖最終是落在的上，輕輕點了點。

“喬如意。”

“嗯？”

凌澈開口，將今天的事告訴，“我對凌修德早有防備，也是我把他到今天這步，否則，我聽不到我想聽的真相，所以今天的事在我的意料之中。”

凌澈看著細白的手腕上纏著的紗布，聲音沙啞，“但是我沒想到你會出現在那里。”

喬如意的手一頓，抬眼看他，“你知道他會去抓媽媽威脅你？”

“嗯。”凌澈說，“他要救兒子，就必須用同等的代價跟我換。對我來說，有這個價值的，只有我媽。”

喬如意揚眸看向他。

凌澈對上的眼神，輕輕一笑，“你就更不用說了，但是他打不了你的主意。”

他有他的計劃，喬如意不必多問。

想到下午的事，抓住他的手，“凌澈，雖然那是你的計劃，但我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抬眸，雙眼極其認真，“如果還有下一次，你要救媽媽。”

凌澈看了半晌，輕輕勾，“喬如意，你覺得我會讓你死？”

他將往前帶了帶，攏得更了一些，“我說過，有我在，你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