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韻剛出月子，在家休養。

喻研拎著給孩子買的小禮和水果罐頭上門的時候，就聽見孩子哇哇哭，程韻也跟著哭。

月嫂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哄著大人，忙得不可開。

“怎麼了這是？”

喻研不是第一次來了，輕車路地換了鞋，將禮放下，洗了洗手就過去將干兒抱了起來。

看著哭花眼的程韻，心疼不已。

“師姐，你剛生完，可不能這麼哭。”

喻研抱著孩子，月嫂這才得了空把尿不給拎出去。

程韻著眼淚，哭的眼也腫臉也腫，“太吵了！嗚嗚嗚，帶孩子怎麼這麼累啊，比我熬夜趕論文都累，累死老娘了……”

都是過來人，喻研太懂這個時候的心和了。

好在孩子在喻研懷抱里慢慢安靜下來，不哭了。

程韻給自己完眼淚，又了張紙巾給孩子，小囡囡忽然咧笑了下，笑得兩個人都措手不及。

“怎麼，怎麼會笑了？”

程韻愣愣的，這些天聽孩子的哭聲了，還是頭一回見孩子笑。

“小寶，再給媽媽笑一個。”程韻小家伙的臉蛋。

小寶閉上眼睛不理人，睡著了。

喻研輕手輕腳地將孩子放在小床上，笑道：“一個月的寶寶差不多就會笑了，有的發育較為緩慢的可能要到兩個月左右才會笑。”

程韻輕嘆一聲，“還是你懂。我和老秦先前看了那麼多育兒書，生完孩子全白搭，覺什麼用都沒有。”

“實踐出真知。”

喻研輕聲笑，程韻的頭，“出月子就可以洗頭了，正好有點時間，我幫你洗？”

程韻忙不迭地點頭，都快被自己油死了！

月嫂看著孩子，喻研就和程韻在衛生間支了個攤，讓程韻躺平，試著水溫，“溫度怎麼樣？”

“可以。”程韻點頭。

喻研打好泡沫，給程韻按著頭皮。

“你照顧人是真細致。”程韻忍不住慨：“邵教授多好的福氣，能娶到你。我要是個男的，肯定沒他什麼事。”

喻研笑，“我要是個男的，也沒我姐夫什麼事了。”

兩個人哈哈笑。

喻研和程韻雖然不常聯系，但兩個人的是真的好。

當初喻研離婚，不好意思麻煩家里人，程韻幫了大忙，后來兩個人都在國外工作，互相照顧著彼此，建立了非常深厚的革命友誼。

洗完頭吹干頭發，程韻就迫不及待吃起了喻研帶來的水果罐頭。

“生孩子對人真是個巨大的考驗，我都做好心理準備了，沒想到真到這一天，還是承不住。”

程韻嘆道：“老秦借著工作還能一口氣，我出都出不去，完全耗在家里了。”

說完，看向喻研，滿眼都是心疼，“你那三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啊？”

“熬過去的。”

喻研也都不太敢回憶在家帶孩子的那三年，“賢妻良母”這四個字聽著有多好，殊不知里面浸滿了人的犧牲和付出。

現在想想，甘曉星當年發的短信和照片真就那麼刺激到嗎？

其實也不只是因為那些，那些只不過是垮駱駝的最后一稻草罷了，給了喻研一個離開的理由。

程韻想到什麼，又抬眸問喻研：“你和邵教授，還有再生一個的打算嗎？”

喻研果斷搖頭，“不生了，生不了一點。”

現在兩個孩子，都夠忙活的。

和邵慕言都是喜歡孩子的人，也有責任心，只是越有責任心的人越能會到帶孩子的不易。

父母生下孩子，就要對孩子負責，至讓他能覺到活在這人世間是好的。

他們對邵昀都有很多虧欠，往后余生能夠盡量彌補，好好他就夠了。

“人的力太有限了，既然選擇了科研這條路，我們都想在有限的生命里盡量創造出一點東西，想得到什麼，勢必就要舍棄一些。”

喻研微微一笑，“我們都不是貪心的人。”

聊著過往和近況，就聽見悶響，秦局和邵慕言一塊進的門。

“咦，你倆怎麼一起回來的？”程韻仰頭。

秦局笑道：“正好在門口遇到了。”

邵慕言拎著不東西，喻研過去接，邵慕言沖一笑，又對程韻道：“遵老婆大人之命，給你們改善伙食來了。”

程韻得熱淚盈眶，嚷嚷著早就饞喻研的手藝了。

剛一秒，程韻扭頭一瞧，發出一聲河東獅吼：“秦毅，我剛把孩子哄睡，你別給我手腳！吵醒了你哄！”

邵慕言和喻研都被這大嗓門震得咧了咧，默契地溜進廚房，不參與他們夫妻之斗。

—

晚上回到家，二老和邵昀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邵敏也在，躺在沙發上都快睡著了。

“你們可回來了，再不回我今晚都要留宿了。”邵敏懶洋洋地了個懶腰。

喻研道：“姐，你今晚在這住唄，家里又不是沒有房間。”

邵敏搖頭，邵昀的腦袋，讓邵昀幫把服和包包拿出來，邵昀起去拿。

“你們這離我明天開會的地方太遠了，今晚留宿我明早就得早起。”

邵敏打個哈欠，“我早起有多困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跟二老道別，邵敏穿上服換上鞋子，招呼邵昀過來，“兒子，過來親親我。”

邵昀一臉平靜地走過去，在邵敏臉頰上親了一口。

邵敏出心滿意足的笑容，“真乖。”

又沖喻研和邵慕言揚了揚眉，故意挑釁似的。

邵慕言和喻研不了，紛紛失笑。

“外面冷，別出來了。”邵敏對喻研和邵昀道：“阿言送我就行。”

邵慕言穿上外套，喻研又給他扣了個帽子，裹得嚴嚴實實的，才放人出去。

往外走的時候，邵敏回頭瞧見邵慕言戴著個黑的線帽，跟個小老頭似的，不由哈哈大笑。

“怎麼樣，有媳婦好吧。”

邵慕言輕笑：“那當然。”

“德。”邵敏笑罵他一句，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方盒子，“喏，給你。”

今天邵敏就是為這事來的。

邵慕言接過來，道了聲謝。

“我真好奇，你這沒戒指怎麼求的婚？婚沒求，喻研就嫁給你了？”邵敏問。

邵慕言了鼻子，“求，求還是求了的。”

一看他這心虛的小作，邵敏就知道里面藏了不貓膩，一臉八卦，“怎麼求的，跟姐說說。”

“那不能告訴你。”

邵慕言搖頭，“事關房事，兒不宜。”

“……”

剛說完，邵敏就飛起一腳，邵慕言敏捷地躲開，姐弟倆嬉鬧著往車的方向跑，竟像是回到了小時候。

邵敏多年沒跟邵慕言這麼鬧過了，只覺得真的能改變一個人，邵慕言自從和喻研在一起后，多了很多笑容，也添了幾分真。

“姐，我給你介紹個男朋友？”

邵慕言站在車邊問。

邵敏坐進車里，點上一支煙：“好啊。”

這下到邵慕言挑眉，“這回怎麼答應得這麼痛快？”

“嘛，還是可以談的。”

邵敏揚一笑，“不過你得跟人家說好，姐姐不主不負責，頭鐵的來，弱達咩。”

邵慕言忍住翻白眼的沖，掏出手機點開一個社賬號。

邵敏一看，眼睛就趴在手機上了。

“這個可以，微信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