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嫻垂著頭一言不發的樣子,讓程硯南心里莫名生出幾分心。
他并不想用金錢來化他和陸知嫻的關系,更不希陸知嫻化自己。
只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已然沒有收回的余地。
他只有找補道:“如果有一天,你真心一點都不想留在我邊,我也可以放你走。”
陸知嫻依舊沒有言語。
在心里暗暗算了一筆賬,抬頭時,眼里泛著嘲諷。
“硯哥的要求不過分,畢竟按照理財利率來算,兩千萬一個月的利息已經高過一個大學生的平均月薪了。硯哥只是讓我隨隨到,已經很照顧我了。”
這番話把程硯南心底的愧疚瞬間擊碎,聽如此化自己,程硯南莫名惱火。
他后退一步,坐回到沙發上,冷聲對陸知嫻說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隨隨到。”
陸知嫻也沒有推辭,反而像個聽話的提線木偶。
“那我就先回去了,硯哥。”
看著陸知嫻走出別墅,程硯南的怒意更甚。
這個人,永遠知道怎麼踩中自己的底線!
陸知嫻在離開后,臉上偽裝的假笑頓時消失。
在程家人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也沒什麼自尊可言。
問程硯南借的兩千萬已然像一座大山一樣在心頭,讓時刻想著,時刻有著力。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陸天居然還敢欺騙程家,從程老夫人那里騙走一百萬。
這讓陸知嫻更加無地自容。
手里著那張流水證明,陸知嫻的目愈發深沉。
出租車司機看出緒的不對,關心地問了一句:“姑娘,你沒事吧?不管發生什麼事,咱得往開了想……”
司機也是個熱心腸的人,喋喋不休地想給陸知嫻做心理輔導。
陸知嫻卻突然問道:“如果你背負了一筆巨額債務,而你的家庭還是個堵不完的窟窿,你會怎麼辦?”
司機被問得一愣,隨后看向陸知嫻的眼神都多了分同。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陸知嫻,只是喃喃道:“這風雨總會過去的,再難咱們也得抗下去,不能輕易就對生活低頭不是?”
陸知嫻只是苦的笑笑。
司機眼里的同深深痛了,可這份同似乎和程硯南看向時的神態又不一樣。
陸知嫻甩開腦子里的胡思想,一點都不想再去幻想和程硯南的一切。
任何時候,都不該對程硯南抱有幻想。
在程硯南眼里,即便對好,也不過是一種憐憫,即便是換一只小貓小狗,都會如此。
車子停在陸家樓下,陸知嫻想要掃碼付款,司機卻主將收款碼遮擋。
他沖陸知嫻憨厚一笑,“你也不容易,這趟就算我送你。”
“謝謝。”陸知嫻道謝,激陌生人給予的溫暖。
但在下車時,還是了一張鈔票放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有的自尊,用不著誰來可憐。
站在陸家門口,了口袋,陸知嫻才覺得可笑。
為陸家的兒,卻是連一把家門鑰匙都沒有。
深呼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陸知嫻敲響了房門。
門遲遲沒靜,陸知嫻皺著眉頭又重重敲了幾下。
“誰呀!”
終于有人回應,聲音也充滿了不耐煩。
門被拉開,看到站在門外的陸知嫻,陸天下意識地愣了一下。
“嫻嫻,你怎麼突然回家了?”
屋里一刺鼻的煙草味,讓陸知嫻嫌棄皺眉,第一時間去開家里的窗戶。
不悅地質問:“爸,你怎麼回事?怎麼了這麼多煙?”
陸天本沒聽到陸知嫻的問話似的,張兮兮地問道:“你突然回陸家,該不會是程總厭煩你了吧?你好不容易攀上程總,可不能這麼輕易就讓人給甩了!”
陸天還想苦口婆心地說教,被陸知嫻一句打斷——
“你還把我當兒嗎?還是只是討好程家人來給你換取利益的工?”
陸天怔了怔,當即反駁:“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呢!”
陸知嫻冷哼,拿出了那張流水證明。
問道:“這上面的卡號你應該比我悉吧?該給程心語養父母的錢,為什麼會轉到你們的戶頭上?”
看到流水證明,陸天瞬間臉就變了。
他清楚,陸知嫻是不可能會查到這些的,除非——
“是程總給你的?他都查出來了?!”
看陸天大驚失的樣子,陸知嫻對他再次失。
惱火地說道:“果然是你故意欺騙程家的!”
“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程家對我們難道還不夠好嗎?”
陸天垂下頭,心里沒了底。
“程總他……都說什麼了?有沒有說讓我離開程家?”
陸知嫻沒有回答他,固執問道:“你先告訴我,為什麼要從程家騙走這麼大一筆錢?”
陸天撇了撇,“對咱們家來說一百萬是巨款,可對程家來說,那不過是灑灑水。”
“這不是重點。”陸知嫻冷下臉,“陸旻在霓天療養院的費用全部都是我一個人承擔的,你突然要這筆錢做什麼?”
陸天知道瞞不過去,索坦白:“還不是你媽嘛!”
說起王艷,陸天嘆了口氣,“原本就消費起來肆無忌憚。仗著你之前給的錢,訂了很多奢侈品,沒跟那些朋友炫耀。結果愈發不可收拾……”
王艷的虛榮心一向很強,那些奢侈品就像是尋求優越的工,讓深陷無可自拔。
可陸知嫻給的錢有限,在朋友面前吹牛訂下的奢侈品,尾款卻付不上了。
“你媽問我要錢,我哪里有錢!偏巧這個時候查到了程家四小姐的下落,你媽就讓我借此機會問程家要一筆……”
“你簡直是荒唐!”
陸知嫻生氣不已,“程家給你的工資一年都二三十萬,你要是因此把這份工作丟了,你損失的可是很多個一百萬。”
陸天面為難,“我也知道,但我沒辦法。要不你給你媽媽湊一湊,讓把那些尾款都還了?”
“不可能!”陸知嫻斬釘截鐵地拒絕:“我是不會去堵這個無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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