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聲的襯托下，祁斯年的聲音顯得格外沉靜。

卻仿佛絕對靜止海面下洶涌的暗流。

仲希然意識到自己興過頭說錯話，連忙道：“我的意思是，他是我心目中的電影男主演。”

祁斯年給一個這還差不多的眼神。

仲希然：“你先去陪他好嗎？我很快就出去。”

祁斯年垂眼看片刻，說：“親我一下。”

“你怎麼連這點好都要收？”一面抱怨，一面卻極自然地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

祁斯年抬手勾一下鼻尖：“乖。”

然后才慢慢走了出去。

關上臥室的門前，聽見宋沈方調侃的聲音：“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出來了呢……”

剩余的聲音被隔絕開來。

仲希然連忙抓時間洗臉、敷面、補水上妝。

足足折騰了半個多小時，覺得足夠顯示出對對方的重視，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宋沈方正在跟祁斯年喝茶聊天。

連忙小碎步跑到祁斯年邊，笑著對宋沈方說：“宋先生你好，我是仲希然。你可能對我不太悉，我只拍過一部電影《喜歡你》。”

“我可太悉了。”宋沈方調侃的語氣，“來之前被你老公強迫看了好幾遍。”

“？”仲希然驚喜地看向祁斯年——就知道宋沈方是祁斯年故意約上門跟談事的。

這狗男人——呸，寶貝老公真是太心了。

仲希然含笑挽住祁斯年胳膊：“他都沒告訴我你要來。”

看宋沈方茶快沒了，就殷勤地拿起茶壺給他添滿，問：“你跟斯年怎麼認識的啊？”

祁斯年指尖輕輕點了點桌面——那意思，他茶碗里的茶也喝了。

仲希然皮笑不笑地給他添了一杯，慢慢松開了他的胳膊。

宋沈方差點笑出聲。

他說：“我跟Neil在麻省理工是校友。”

“原來是這樣。”仲希然看向祁斯年，“都沒聽你說過呢。”

語氣有那麼點兒咬牙切齒。

要知道宋沈方是他校友最近需要這麼著急嗎？

祁斯年看向：“人不都給你帶面前了，還追究這個？”

也是。

仲希然立刻氣順了。

看向宋沈方：“請問宋先生已經接了《賽博朋克》嗎？”

祁斯年既然把宋沈方請進門，大概率他是沒接的，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仲希然還是得先詢問清楚。

果然宋沈方說沒有。

仲希然聲音更和了：“那宋先生等會兒能不能看一下我手上這個本子，劇本質量真的很高，而且主題很有現實批判意義。”

宋沈方臉上流出微微詫異的神，看向祁斯年。

祁斯年表如常。

還能演。

宋沈方只好說：“當然可以。”

仲希然連忙拿出手機：“那我們加個微信好嗎？之前我一直想聯系你可惜沒聯系到。”

宋沈方：“好啊。”

阿姨這時把飯菜端上桌。

祁斯年沒想到，原本說好的燭晚餐突然就這麼變了質。

仲希然一頓飯心思全在宋沈方上，要麼問他飯菜合不合口味，要麼給他添酒，要麼跟他聊他拍過的電影。

語氣欣賞，目崇拜。

祁斯年第一次會到完全被冷落的滋味。

就在仲希然開始夸宋沈方材保持的好時，他終于聽不下去。

他指尖輕輕點了點桌子：“仲希然。”

仲希然微微一愣。

他上次這麼連名帶姓喊已經是好久之前。

“嗯？”

祁斯年看向：“他接不接你這部電影，我說了算。”

仲希然有點懵地看向宋沈方。

宋沈方忍住笑意，點頭：“對，我欠你老公一個人。”

“……”

仲希然頓時有種之前的努力都付諸東流還得罪了金主爸爸的覺。

立刻轉頭看向祁斯年，語調溫地說：“老公，其實還是你的薄比較好看，就太多其實顯得有點壯你知道吧？你現在這樣就剛剛好。”

祁斯年看。

仲希然有點心虛，著頭皮說：“他那個等回頭開機了我會讓他減掉一些的。”

宋沈方快笑了。

“Neil，你老婆可太有意思了，怪不得能拿住你。”

仲希然：“……”

怎麼覺自己遭到了嘲笑。

宋沈方笑說：“我看不下去了，你怎麼這麼能欺負你老婆。”

他舉杯，“來仲導，合作愉快，你老公早幫你談好了，在這兒故意逗你呢。”

“真的？”雖然有所預料，但真正得到證實，仲希然心頭還是不控地涌出來喜悅之，看向祁斯年。

祁斯年淡淡嗯一聲。

仲希然忍不住怪罪地打他一下：“那你不早說。”

還以為祁斯年只是牽個線讓自己跟宋沈方談，沒想到他早談好了。

宋沈方接著拆臺：“我一開始不想來，結果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

仲希然好奇道：“什麼？”

宋沈方：“他說——‘我老婆現在每天晚上都在看那些破男人的照片，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趕來’。”

祁斯年：“……”

仲希然忍不住角微微翹起，挽住邊祁斯年的胳膊，小聲問：“真的呀？”

“假的。”祁斯年淡聲，端起高腳杯跟宋沈方了下，“閉上你的。”

手里的酒杯被仲希然拿走。

歪頭看著他笑：“我幫你喝。”

祁斯年心頭一。

宋沈方“嘖”了聲，“這酒沒什麼度數，他以前喝過，沒事兒。”

仲希然喔了聲，把高腳杯還給祁斯年：“真的沒事兒嗎？”

祁斯年溫聲：“嗯。”

仲希然喔一聲，把酒還給他，有點訕訕的：“那你自己喝吧。”

祁斯年含笑看一眼。

仲希然看了眼酒瓶，暗暗記下了這款酒的名字。

宋沈方還細心的，還知道帶祁斯年能喝的酒。

這麼細心……

腦海里忽然閃過宋沈方是gay的傳聞，一時某種懷疑涌上心頭。

這懷疑一涌上來就到都變了線索。

宋沈方說“你一句話我就來了，哥們夠不夠意思”好像也帶了某些曖昧的含義。

他不是長居日本嗎？哪里來的這種江湖氣？

兩人吃著喝著，宋沈方的手臂就搭在了祁斯年肩膀上。

仲希然輕輕咬，看了兩秒，沒忍住走過去手把他手臂推了下來。

宋沈方有幾分錯愕。

祁斯年沒看到在背后的作，只看到抓著宋沈方手臂，眸微沉。

二人異口同聲。

仲希然：“你離我老公遠一點。”

祁斯年：“你離我太太遠一點。”

宋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