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兩個半大小子,確實鬧騰些。
只不過向初前腳一走,家里瞬間安靜了下來,喻研和邵慕言才發現,這份鬧騰中向初占了90%。
喻家二老都說,向初的格改了多,跟喻研不再冷言冷語了,和邵昀相得也極好。
“都是昀昀帶得好。”
喻研實話實說,“我還真沒出太多力。”
切好橙子,分給二老和邵昀,邵昀接過,“謝謝小姨。”
邵昀得知自己世后也別扭了一陣,現在轉過彎來了,跟喻研和邵慕言相自在了很多。
雖然還是不改口,依舊小姨和小舅這樣著。
喻研和邵慕言不會勉強他,覺得就這樣著好,遵從孩子意愿。
晚上喻研靠在床頭看書,一本名人傳記看得津津有味,連邵慕言鉆進被窩都沒有反應。
直到,某人把冰涼的手在一探,喻研冰得差點跳起來。
邵慕言壞心眼得逞,哈哈大笑。
喻研把書一放,將其倒,制服,邵慕言舉手投降,“錯了錯了……”
鬧了好一陣,邵慕言將喻研環在懷里,兩個人一塊看書。
看了一會兒,邵慕言說:“晚上洗澡的時候,我跟邵昀聊了幾句。”
“嗯?”
喻研扭頭看他,談起兒子便把書合上了,“聊什麼了?”
“我問他怎麼突然間想明白了。”
邵慕言笑笑,“我之前還以為這孩子至得幾年時間拗不過彎來,想找機會和他談談,沒想到他自己把彎給繞出來了。”
喻研滿臉認真地看著他,也好奇,邵昀是怎麼想明白的。
邵慕言笑說:“昀昀說,是向初給他念叨明白的。”
“啊?”喻研瞪大眼睛。
向初沒邵昀那麼藏得住事,尤其還是這麼大的事,牽扯到他們兩個人。
得知自己世后,向初就覺得是自己搶走了邵昀的人生,害得他在福利院待了三年。
如果不是自己親媽干的糊涂事,他和哥哥的人生就不會換了。
向初痛哭流涕地跟邵昀道歉,把床單都打了,邵昀被他哭得一個頭兩個大,滿心無奈。
洗澡的時候,邵昀對邵慕言說:“我以前一直陷自己的思緒里,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會是被父母棄的那個,是我不值得被嗎?那天向初一直哭,說如果我一出生就在媽媽邊,那麼我們一定會相得很好,爸爸媽媽都會很我,我會在一個健全的溫馨的家庭中長大,得到很多很多,我就想明白了。”
他抬頭,在水汽朦朧中一雙眼睛格外黑亮。
“小舅,我明白把我送進福利院并非出自你和小姨的意愿,也不是你們棄了我。小姨當初能因為懷了我嫁給向叔叔,哪怕向初再怎麼作怎麼橫小姨都沒有扔下他不管,我就知道有多自己的孩子。你也是。這麼多年你和媽媽一起帶著我,陪伴我長大,你們多疼我,我怎會不清楚。”
邵昀輕輕一笑:“我在福利院長大,知道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父母都孩子。有的父母生孩子只圖一時爽快,圖一己私,圖養兒防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殘缺的孩子被父母棄。生而不養的很多,小時候不養長大了又圖回報的也很多,我以前以為我父母也是這樣的,所以對親生父母我沒有太多念想。”
“可是,你和小姨不是那樣的父母。你們是我的,并且非常我。”
邵昀說:“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是我的福氣。我比大多數孩子都幸運得多,又有什麼好怨懟的。”
喻研淚如泉涌。
邵慕言也紅了眼眶,細碎地吻著的額頭,“有這樣的孩子,也是我們的福氣。”
喻研連連點頭。
—
真走了婚姻流程,要理的瑣事就太多了。
喻研看著邵慕言打印出來的流程,以及預邀請的賓客名單,瞠目結舌,不免打退堂鼓。
“要不,咱們從簡一些?”
邵慕言笑瞇瞇地告訴:“這已經是從簡之后的結果了。”
“……”喻研一臉不信,你莫不是在逗我。
邵慕言說:“我第一次結婚,你也相當于是第一次,當然要正式一點,將來老了也有個念想。”
又說:“我拜師儀式是全程記錄下來的,每次回頭看都免不了。儀式這種東西,還是要有的。尤其是和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都想記錄。”
喻研被他親得說不出話,沒怎麼掙扎就妥協了。
雖然結過一次婚,但除了領了個證別的什麼都沒有,如今想起來簡單倒是簡單,卻也分外潦草。
潦草的開始,也預設了未來的婚姻生活不會太好。
“可我們哪有時間籌備婚禮啊,新項目馬上就要開始了,一大堆事等著我們呢。”
喻研仰頭看著邵慕言,“你手頭項目比我還多呢。”
“我早就想好了,給老媽和大嫂。”
邵慕言道:“老媽最弄這種熱鬧,大嫂又妥帖,能幫著查補缺,二哥二嫂的婚禮們就張羅得很好。不過,咱們到時候不要嫌棄就是了。”
“那怎麼會,人家肯幫忙就很好了。”
喻研發自心地問:“咱們好意思嗎?”
“我好意思。”邵慕言笑道:“我臉皮厚。”
為婚禮一事,邵慕言親自跑了一趟京城,當面去求邵夫人和虞晚喬。
邵夫人輕睨兒子一眼,“領證了嗎?”
“這兒呢。”
邵慕言把兩個紅本本拿出來,邵夫人眼睛一下亮了,邵董事長也放下了手上的書,摘下了眼鏡,“我看看。”
邵慕言將結婚證遞過去。
結婚證嘛,都差不多,兩個人穿著白襯,得很近,對著鏡頭笑得一臉甜。
“哎呀,配一臉!”
自家孩子的結婚證,總是不一樣的。
“行啊小子。”邵夫人輕捶邵慕言肩膀一下,“婚禮的事給我了,不過你大嫂那你自己去說。”
“行,沒問題。”
邵慕言道:“大嫂疼我,肯定會同意。”
邵夫人和邵董事長齊齊瞅他,恃寵而驕,還當自己是個孩子呢!
不過低頭看結婚證,怎麼看怎麼喜歡。
到虞晚喬那,邵慕言備了重禮,一個木匣子遞過去的時候,虞晚喬只淡淡看了一眼,“不接賄賂,拿走。”
“先看看吧,大嫂。”邵慕言笑瞇瞇地將木匣子推過去。
虞晚喬半信半疑地將木匣子打開,看到里面的玉鐲,臉都變了,立即拿出來,“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那只玉鐲?”
“是。”邵慕言道:“大哥給我的。”
虞晚喬看著斷裂的地方,被鑲上了一枚小兔子,兔子尾與鐲子完連接,完全看不出斷裂的痕跡,手藝巧奪天工。
看了半晌,眼眶都有些,“請的哪位修復師?”
邵慕言說了個名字,虞晚喬驀地抬眸:“怎麼肯出山的?”
“山人自有妙計。”邵慕言不多說,只問喜不喜歡。
虞晚喬怎麼可能不喜歡,珍重地將其收了起來。
“行,這我領了。你和研研的婚禮,大嫂保證給你辦得熱熱鬧鬧,普天同慶,可好?”
邵慕言行了個紳士禮,“謝謝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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