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進上如此說，其實心里并不想惹惱羅佳，所以在發飆前，他低聲道：“昨晚是我說錯話，我從來沒想要挾你，我們的事我不會對外說半個字。”

羅佳沒有，只有厭惡。

程進看見，心一揪，口而出：“我知道你現在看見我就惡心，等你氣消了再說。”

不等羅佳開口，他轉就走。

羅佳能看出他的落荒而逃，但也親耳聽過他的‘結婚警告’。

原來跟結婚，是他恐嚇藍淇的籌碼。

是有可笑，才能讓程進和藍淇都默認，跟結婚就是個天大的玩笑。

醫院作息向來比正常人早幾個小時，晚上九點不到，骨科病房已經熄燈了。

羅佳側躺在窄小折疊床上，睜著眼，不是不想睡，是難到睡不著。

程進的出現功讓迅速忘掉顧伯寧，顧伯寧說過和程進不合適，當時還信誓旦旦的回懟。

“我寧可跳火坑，也不翻垃圾堆。”

如今想來，還真是一語讖。

要是讓長寧的人知道先后給顧伯寧和程進當了墊腳石，不曉得會不會為整個圈子最大的笑話。

一會兒怪自己沒有自知之明，一會兒怪程進殺人誅心。

昏暗中，羅佳一聲不吭，閉著眼，眼淚還會打枕頭。

此時，門外椅子上，程進坐在那里，什麼都沒干，只是發呆。

剛開始走廊還有人經過，有醫護，有患者和家屬，每個人從程進面前經過，都會看他幾眼。

第一眼覺得打眼，他太驚艷；

第二眼就會發現他緒不對，穩定的失魂落魄；

從晚上九點到后半夜，程進坐到走廊里空無一人。

護士站值夜班的都在低聲細語，容從程進的外貌一直聊到他的神狀態，怕他會突然從哪掏出一把刀來。

護士反饋給病房主治醫生，趙一鳴一聽就知道守在406門口的人是誰。

“不用擔心，他也是醫生，你去忙吧。”

護士帶著一肚子好奇出辦公室，畢竟程進看起來跟醫生這個職業半錢關系都沒有。

趙一鳴想起幾個小時前科主任給他打電話，先是詢問了羅凱的況，隨即提到程進。

趙一鳴才知道那個男人，是長寧骨科主任。

全國屈指可數的幾家能評三甲的私立醫院，聽說定職稱的名額更是卷到離譜，程進，看起來連三十歲都沒有。

凌晨兩點多，趙一鳴出辦公室，程進在走廊里坐著，五點多出去，程進還在那坐著。

六點十五，走廊里漸漸有人頻繁出現，羅佳早起洗漱，出門給羅凱買早餐。

等回來時見查房的趙一鳴，兩人聊了幾句天，趙一鳴沒看見程進，他知道羅佳也沒看見程進。

轉天，還是那個時間，等到所有病房都關燈休息，程進就坐在羅凱病房門口，一坐就是一夜，凌晨五點多才離開。

第三天，第四天。

值夜班的護士已經默認程進來骨科守夜，凌晨一點多，大家最困的時候，電梯門打開，一個高優越，長得像混一樣的人從里面邁步而出。

程進坐在椅子上出神，直到面前出現一雙。

他緩緩抬起頭，對上來者視線，下意識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