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謝令窈與江時祁婚約已定,太夫人雖對謝令窈的家世心存不滿,然謝令窈畢竟解了江時祁當下之困,太夫人對謝令窈本人的見亦有所消減。
為使邛偤公主明了江時祁已有婚約在,太夫人遣人四傳揚,且著重聲明二人婚事乃是自定下,絕非為了逃避何事而倉促議定。
周氏心深對這樁婚事實難愿,于而言,謝令窈不過是因時勢所迫而不得不迎娶進門罷了。現今太夫人念及的恩,然待時過境遷,一切皆過往,太夫人定會因其家世單薄而再度對心生不滿。
至于江時祁對的,并沒有多放在心上。
男子喜新厭舊,實屬常見。現今謝令窈正值青春年華,容貌姣好,江時祁對其有新鮮,不足為奇。然謝令窈僅有貌,卻無才,不過是庸脂俗罷了。待一兩年后,江時祁定會心生厭倦,屆時將其逐出家門,再迎娶一位端莊賢惠、家世顯赫之子。
退一步講,就算江時祁不膩,也有的是辦法讓他膩,還不信,謝令窈一個臭未干的黃丫頭,還能對付得了的手段!
謝令窈回了梧桐居,打算回房換服,一推開門卻見江時祁正坐在房飲茶看書,好不自在。
謝令窈把門關好,坐在了江時祁對面,咬了咬牙,對于江時祁這種私闖他人臥房這件事十分不恥。
“江大公子,你這是翻窗翻上癮了?怎麼,正人君子做膩了,想試試梁上君子的滋味兒?”
江時祁慢悠悠地翻了一頁書目專注地盯在書頁上。
“剛才出門了?”
“與你何干?你溜進我房里做什麼?”
江時祁“啪”一聲將書合攏,隨手扔在一旁,順手給謝令窈倒了杯茶。
“去見柳辰了?”
謝令窈抿不語,不知是不是的錯覺,總覺得江時祁對柳辰似乎格外在意。
“是。”謝令窈還是回答了他,又問:“你還沒說,你來做什麼的?”
江時祁手指微蜷,眼神黯然了一瞬,若無其事地端起茶喝了一口才道。
“我來問問你,你一大早跑到浩瀚閣來,可是有事要同我說?”
謝令窈上下打量了一眼江時祁,嘖嘖了兩聲:“看來張茂請來的大夫還不錯,這麼會兒你就可以出門了。”
江時祁臉黑了又黑:“謝令窈,你要不想說可以不說!”
事關江雨霏,謝令窈沒再同江時祁較勁兒,忙說起正事來。
“你還記得雨霏前世的那個夫君嗎?”
江時祁輕輕嗯了一聲,道:“太常寺卿胡家的胡景思。”
“我覺得他有問題,不對,應該整個胡家都有問題。”
江時祁指尖無意識敲打著桌面,順口問道:“哪里有問題?”
“雨霏嫁過去,臉上就沒有過喜,我覺得,那胡景思必定有什麼不能宣之于口的惡習,不然以雨霏的子,也不會自己一個人默默承。”
江時祁淡淡掃了皺著一張臉的謝令窈,語氣不明:“你對雨霏倒是上心,也不枉逛街喝酒都把你帶上。”
說到喝酒,謝令窈就知道江時祁故意在提上次醉酒耍酒瘋的事,可偏不讓他如愿,是假裝沒有聽出江時祁的嘲弄之意,理所當然道:“那是自然,我跟可是兩世的。”
“你是想讓我幫你查一查?”
謝令窈不滿:“什麼幫我查,雨霏是你的堂妹,你這個做哥哥的,不該對的婚事上上心?”
江時祁自覺理虧,虛心接了謝令窈的批評:“行,我讓人去查查那個胡景思,若他的確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癖好或者惡習,我會出面去替解決。”
“這還有個做哥哥的樣子!”
謝令窈一邊說著一邊把柳辰拜托拿去鑲嵌的碎玉小心翼翼擺著桌子正中央,起去挑選下午出門要穿的裳。
“你若沒事的話,就可以走了,小心別讓人看見,你不要臉,我還得要。”
江時祁早就習慣了謝令窈的夾槍帶棒,并不把這些話放在心上,只是桌上那個被小心保護的錦布團讓他有些在意。
江時祁是個想到什麼就要去做的人,他想知道里面是什麼,便雙指掀開一角將其打開。
江時祁深知此乃雙環佩之一,其寓意為永結同心,常作為男定親之信。然不知何故,此佩竟從中斷裂為二。
前世,江時祁見過柳辰好幾次,每一次,他的腰間都墜有一塊環佩,與這塊明顯是一對。
而謝令窈又剛見完柳辰回來,那麼這玉是誰給的已經不需要再去猜了。
江時祁閉了閉眼,心口被郁氣團團堵住。
“你還不走?”
謝令窈挑了一件天水碧的紋銀繡長拿在手里出來,毫不客氣地出聲攆人。
江時祁定定看了一臉不耐煩的謝令窈一眼,間發苦,沉默著起朝窗邊走去。
在指尖到窗柩的那一刻,江時祁突然轉頭,沉聲問:“那玉,是柳辰給你的?”
謝令窈氣得一把將手里的裳砸向江時祁,怒道:“你怎麼別人的東西?”
江時祁抬手接住即將掉落在地上衫,固執地重復了一遍:“是他給的麼?”
謝令窈將玉包好,語氣煩躁:“什麼給我的,這是我未來嫂嫂的,不小心摔壞了,辰哥哥請我幫忙找一個手藝好工匠幫忙用金鑲嵌固定起來。這玉本來就脆,你什麼!”
江時祁子一斜,倚在窗邊,手里著謝令窈的長。
“哦?柳辰定親了?”
前世江時祁是知道柳辰后來是婚了,卻也不知道他竟然這麼早就已經定了親。
謝令窈耐心盡失,沖過來一把把江時祁手中的裳搶了回來。
“我要換服了!你趕走!”
眼見謝令窈表逐漸猙獰,江時祁沒再逗留,利落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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