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站起來了！ 看著他每一步都很穩地朝……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要暖和一些, 一直到臘月初八沉了大半日後，才終于有雪花自半空飄了下來。

太子還在工部當差，姚黃在燒著地龍的室歇個晌, 醒來時院子裏竟已鋪了一層白，無風自落的雪花也有銅錢那麽大了。

母抱了筠兒過來，小家夥外面裹了件鬥篷，裏面穿著厚厚的綢面棉, 解開鬥篷放到榻上，不用母妃招手的，筠兒便手腳并用十分練地爬向母妃，轉眼就爬到了母妃懷裏。

姚黃想到初一那日母親與嫂子進宮請安, 來東宮小坐時，母親瞧見筠兒這靈活勁兒, 笑著說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姚黃早不記得自己幾個月大的時候了，但也覺得筠兒的活潑樣像, 畢竟悉的太子太靜了，跟他的沒關系, 按照曹公公、柳嬤嬤言語中出來的，小時候的二殿下就是安靜的子, 除了上武課、馬課, 二殿下最喜歡的三件事始終都是看書、練字、作畫。

母子倆在榻上玩了半個時辰，休息片刻, 姚黃將筠兒放到鄧師傅新做的適合周歲左右孩子的推車裏, 再在堂屋門口擺張皮椅，娘倆并排朝著外面賞雪。

這是筠兒第一次見到雪，天上的雪花太多了，小家夥看得兩只眼睛都不夠用, 追了這片落到地上，還有更多的雪花比賽似的落下來。

姚黃走到廊檐下，手接了一片雪花，再坐回筠兒邊給他看。

筠兒一直盯著這片雪花，當雪花徹底融化變一滴水，筠兒眼裏的驚訝跟看到夜裏的煙花不見時一樣。

姚黃正瞧著小家夥這新奇靈的模樣，靠坐在推車裏的筠兒突然指著外面笑了起來。

姚黃：“還想要雪是不是？”

筠兒搖搖頭，繼續往外面指。

姚黃這才扭頭，隔著一片簌簌降落的雪，看到了右邊游廊上太子緩緩推椅的影。

姚黃驚喜地站了起來，剛要出去接太子一段，想到同樣高興見到父王的筠兒，姚黃就把小家夥從車裏抱了出來，再沿著游廊往前走。

沒等問太子怎麽回來得這麽早，太子接連打量過母子倆的穿著，先問道：“既是賞雪，怎麽沒披上鬥篷？”

姚黃：“這邊都不冷，門口更暖和，不信殿下？”

一手抱著筠兒，一手向太子。

筠兒從母妃懷裏低頭，像是好奇母妃與父王要做什麽。

趙璲：“……”

姚黃見了，故意攔在椅前面，大有太子不的手就不放行的意思。

趙璲只好在筠兒的注視下短暫地握了下太子妃又溫熱的小手。

姚黃這才把筠兒塞給他，推著父子倆來到堂屋門前，重新擺擺皮椅跟推車，正好讓一家三口都在了門口。

趙璲主解釋道：“雪越來越大，父皇給了恩典，讓員們可以提前一個時辰下值，明早上值也可以晚一個時辰到。”

姚黃：“看得出父皇最近心很好了，那些大臣們想破腦袋也猜不到這份恩典其實有殿下的一份功勞。”

皇家的醫們說話都很謹慎，主子們若有疑難雜癥，醫們就算有十把握能治好也不敢說得太滿，就怕萬一哪裏出了差錯沒治好主子們降罪下來。給太子治的廖醫也是如此，但就在三日前，廖醫突然給了準話，說太子的一定能恢複到傷前的行自如。

姚黃疑廖醫為何突然這麽有信心，太子說了一堆醫理，姚黃聽得糊裏糊塗，反正有了好消息就。

趙璲：“未必與我有關，瑞雪兆年，父皇盼這場雪也盼了一冬了。”

姚黃知道他不喜歡攬功，便只嗔了他一眼。

趙璲陪太子妃說說話，看看外面道：“趁天還亮，我去趟鹿園。”

姚黃一下子心疼起來：“這麽大的雪也要去嗎？”

趙璲：“雪大而已，并不冷，飛泉已經過去拭扶欄上的積雪了，我小心些，無礙的。”

姚黃勸不住練心切的太子殿下，只好去裏面拿了一盒今冬宮裏剛賞賜下來的手膏，拉過太子只能背對的手，親手替他塗抹一遍。指腹挲過太子掌心的厚繭時，姚黃擡眸，對面的太子便矜持地偏過臉。

姚黃小聲道：“等太子能走了，這些繭子漸漸就會消了，我得趁著它們還在多幾下。”

趙璲：“……慎言。”

筠兒就在旁邊聽著。

姚黃立即把太子的手丟了出去。

趙璲再把手過來，筠兒的推車背對著他們，小家夥看不到父王母妃在車後做了什麽。

塗好手，太子自己推著椅去了後院通往鹿園的月亮門前，青靄已經在這裏等著了，離開之前，趙璲朝堂屋那邊去，便對上太子妃非常不贊同他冒雪鍛煉又拿他沒辦法的擔憂眼神。

趙璲收回視線，示意青靄可以走了。

鹿園這邊一片幽靜，青靄將椅推到護欄口前便與飛泉退至園外，再從外面帶上木門。

趙璲看向雖然才過一遍但已經落了薄薄一層新雪的木護欄，雙手撐著椅慢慢地站了起來。

完全站定時，趙璲還是沒有手可及的扶欄，而是緩緩地朝前走去。

走了十步左右，趙璲撐住護欄借用手臂的力量休息雙，等上的麻過去，再繼續往前走。

由院改的鹿園看起來開闊，其實并不大，一盞茶的功夫足夠太子妃慢慢悠悠地走上兩圈，太子時走時停的，竟然用了兩刻鐘。

繞到鹿園正門左側的扶欄出口時，趙璲多休息了片刻，然後徹底走出扶欄的範圍，一步一步地來到停在對面扶欄口的椅前，將椅轉個方向，再慢慢坐了上去。

練了一圈，他坐下的作有些重，雙腳擡到腳踏上時兩條還在不控制地抖。

趙璲由著這兩條，閉上眼睛靠進椅椅背。

如此放松的姿勢，太子的頭微微後仰，雪花便一片片落上太子泛起紅潤的清俊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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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這邊，姚黃讓母抱走了筠兒，自己坐在堂屋門口，呆呆地看著太子離開的月亮門，看著雪花自門裏門外落下堆了滿地，只在月亮門上方牆頭罩住的地面留下一條未曾積雪的石板。

天漸漸暗了，雪顯得周圍更冷。

就在阿吉想要去室給太子妃拿件鬥篷時，月亮門那邊傳來了椅碾積雪的聲響，驚得阿吉趕退下了。

姚黃也走開了，一直進了室，散開長發抓起梳子迅速通順，再鑽進被窩假寐。

青靄推著太子從窗下經過，只覺得裏面太靜了，沒有太子妃的笑聲，也沒有小公子咿咿呀呀的語。

將太子推進堂屋，青靄收起太子下來的鬥篷，恭敬地退下。

次間無人，趙璲一路推進室，見太子妃背對他躺在拔步床上，趙璲推到洗漱架這邊，一邊用盆子裏備著的水洗手一邊問：“快用飯了，怎麽還睡下了？”

姚黃：“門口冷，這裏暖和。”

趙璲笑笑，打巾子了一遍臉，完了，他看看椅兩側的細木推，用巾子了一圈，再推著椅進了拔步床。

下回來時就在前院換過一遍的外袍與靴，趙璲坐到床上，掀開太子妃的被子躺了下去。

他的手攬過來，直接握住太子妃的手。

姚黃竟到了一片溫熱，像是堆完雪人後從掌心裏面散發出來的那種幹爽的溫熱。

姚黃轉了過來，沒去看太子，只將手探進他的中，所過之也是幹爽溫熱的。

趙璲很擅長克制，方才練走的時候并沒有讓自己累到出汗的地步。

等太子妃檢查完了，趙璲也去檢查太子妃上有多冷，或是有多熱。

太子掌心的繭子簡直就像是為了欺負太子妃而長，都不需要用力，姚黃就在太子的懷裏燒了起來。

窗外還有些亮，室的門沒有關，拔步床的兩層帷帳也沒有放下。

可只要太子在，後院服侍太子妃的那些丫鬟嬤嬤便沒一個人敢擅自進來。

太子跪在了床上，將太子妃抵在他與床頭板中間，姚黃第一次以這副姿態面對太子，著太子在上來回游走的視線，姚黃得去捂太子的眼睛。

趙璲用左手扣住了太子妃的手，能用了，他錮太子妃的手段只會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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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滿的汗意落下，窗外都黑了。

被太子摟在懷裏又蓋了一層被子的姚黃忽然覺得好，推著太子讓他去倒水。

趙璲先將太子妃轉了過去，然後坐起來，一件件穿起中中。

穿好了，趙璲坐到椅上。

姚黃這才轉過來，看著太子練地將三椅推到桌子旁，看著他提起茶壺倒水，看著他一手端著茶碗，再回頭朝床上看來。

姚黃不滿地催他：“快點，我都要死了。”

以前太子都是將茶壺茶碗放到椅上直接推過來的，這會兒磨磨蹭蹭做什麽？

口難耐的太子妃是真的在嫌棄，但雙頰紅，嗔怪人的模樣也是極極的。

如何才能最快地將茶水送到太子妃口中？

趙璲離開椅，站了起來。

姚黃：“……”

難以置信地看著明明很悉卻突然高了一大截的太子一手端著茶，一邊緩慢卻每一步都很穩地朝走來，當這樣的太子站定在床邊，姚黃已經從慵懶趴于床沿的姿勢變了高高地仰起頭。

太子神如常地坐下，一手端著茶碗，一手托起太子妃的肩膀，將茶碗遞到面前。

姚黃全僵地喝著，餘忍不住往後瞄。

這人，真的還是那個殘疾的夫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