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希然臉紅了。

氣息呵進脖子里，弄得有點。

抿了下，這會兒才后知后覺自己剛才竟然跟他發脾氣了，好勇！

但祁斯年好像也沒生氣，反而還很耐心地哄。

他其實很好相嘛。

但為什麼以前總覺得他難相。

抓住祁斯年的手，小聲說：“我剛才好像沖你發脾氣了。”

祁斯年挑眉：“好像？”

仲希然晃他的手一下：“你不許覺得我無理取鬧。”

祁斯年寵溺的語氣：“不會。”

他說，“我開心的。”

“啊？”仲希然不解。

祁斯年平聲：“你很為我吃醋，希希。我其實有點。”

“……”

仲希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腦回路，忽然問了句：“那你應該不會因為這個故意做一些讓我吃醋的事吧？”

祁斯年抬了抬的下尖：“我哪兒舍得。”

仲希然頓一下，又說，“那你也不許覺得我在欺負盛佳。”

有點小心地看他一眼——剛才一時沖，沒怎麼想后果就去做了。

他會不會覺得綠茶？

“不會。”

祁斯年渾然不在意的語氣，“你就是真欺負了又怎樣？”

好吧，仲希然爽到了。

到祁遠住的別墅時已經是下午6點。

別墅原本就空曠，朱蕓搬出去后只有祁遠一個人住更是顯得冷清。

飯菜由阿姨做好，三人沉默吃完，祁斯年陪著祁遠去院子里說話。

祁遠了支煙遞給他，祁斯年說：“戒了。”

祁遠詫異看他一眼：“戒多久了？”

“一個月吧。”

“你倒是有毅力。”

祁斯年平聲：“打算要孩子了。”

祁遠聞言眉頭立刻舒展開來，點頭道：“好，那就好，我早等著抱孫子了。”

祁斯年：“我比較喜歡兒。”

祁遠：“都一樣，先有一個再說。”

他了支煙出來，祁斯年替他點上火。

祁遠了口，看著祁斯年忽然想起來，許多年前他也是戒過煙的，就是要祁斯年的時候。

他心里忽然一酸。

祁遠又問：“最近去看過你媽嗎？”

祁斯年：“有陣子沒去了。”

朱蕓的地方是祁斯年親自安頓的，偶爾也去吃過幾頓飯，但他怕祁遠難過，刻意沒說。

祁遠也沒繼續問下去。

父子倆聊了會兒有的沒的，祁遠便滅了煙，回到客廳。

喝了杯茶的功夫，祁遠便說：“行了，我準備走了，你們也早回去吧。”

祁斯年：“您不在這兒住嗎？”

祁遠平聲說：“這陣子我都在周雯那兒，一個人住這兒太冷清。”

祁斯年微微一頓。

一直坐在沙發上的仲希然心里也是一驚。

不知道周雯是誰，但很明顯是個的。

祁遠跟祁斯年直接說名字，顯然祁斯年是知道那個人的。

祁斯年點了點頭，沒說話。

幾人先后出門。

祁遠走在前頭，忽然回頭問：“斯年，我如果想再婚呢？”

祁斯年只猶豫了兩秒，便說：“立好婚前協議，該結結，我一個小輩，難不還能攔著您？”

祁遠笑了聲，便抬步走了。

回到車里，仲希然忍不住小聲問：“周雯是誰啊？”

“我媽的閨，我爸的人。”

“……”

仲希然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覺得有點悲哀。

緩緩抱住祁斯年的腰，他抬手摟住，就這麼一路抱著回了家。

·

周日中午回仲家吃晚飯時，仲希然只覺得有種無力。

盡管仲廣才從中不斷調停，跟于淑蘭和仲菀芝不可避免地更陌生了。

飯后一家人在客廳吃水果，仲菀芝突然抱著手機興地跳起來：“我拿到《賽博朋克》的角了。”

跑到于淑蘭邊，驕傲道，“媽，我馬上就要跟宋沈方和盛佳一起拍戲了，就是孟景功導演的新電影，孟景功你知道吧？”

于淑蘭哎呦一聲，忍不住輕輕掌道：“芝芝真厲害。”

仲菀芝得意地看仲希然一眼。

仲希然第一反應，是孟念念在故意惡心，其實有點怕仲菀芝吃虧，但仲菀芝現在這樣子，說什麼對方都不會聽進去。

干脆什麼都沒說。

仲菀芝反而特意看著說：“你不愿意給我角，我自己也能面上角。”

仲希然不置可否。

仲菀芝看不大高興的樣子，更來勁了，怪氣道：“聽說你也開了一個新的科幻片，水平雖然比不上老孟導，但是要加油啊！”

祁斯年冷冷瞥一眼，剛要說話，就被旁邊的仲希然按住手腕。

仲希然放下了手里的草莓，平靜地看著仲菀芝：“不過是個配角，你是不是有點兒太得意了。”

《賽博》的主角早定了，不可能給仲菀芝。

仲菀芝紅著臉說：“配角又怎麼樣？那也是我自己試鏡得來的。”

仲希然淡聲：“你試鏡得來了角高興可以，為什麼一定要貶低我？”

腦海里閃過祁斯年那句“你就是真欺負了又怎麼樣”，忽然一笑，看向仲菀芝，“你不知道《賽博朋克》是我老公投的嗎？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能把你拿掉。”

仲菀芝臉一白——仲希然這是怎麼了，以前從來不會仗祁斯年的勢。

下意識看向祁斯年：“斯年哥……”

仲希然驀地站起來，茶幾上茶杯里的水被撞得晃了晃。

冷聲：“我跟你說話你喊我老公做什麼？有沒有規矩？幾年了連姐夫都不知道？以后不許再斯年哥，否則我立刻停掉祁氏對仲氏的援助。”

仲菀芝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于淑蘭氣得渾發抖：“你可真是了不起，祁氏投資仲氏是商業合作，你一句話就要停？你以為你是誰？敢在家里這樣大放厥詞，誰給你的膽子？”

祁斯年平聲道：“我給的。”

整個房間霎時一靜。

于淑蘭變了臉，看向仲廣才。

仲廣才深吸一口氣，笑說：“哪至于鬧這樣，都說幾句。”

“希希，你就大度一點……”

他的話被仲希然打斷：“您還要和稀泥嗎？今天究竟是誰先挑的事兒？”

神清冷，眉宇間好像有幾分祁斯年的凌厲氣勢。

仲廣才頓一下。

又聽仲希然道：“您喜歡和稀泥是您的事兒，但從今天起，我不奉陪了。”

說完這話，仲希然甚至覺得有點奇怪——明明手里有祁斯年這麼個大資源，以前為什麼會讓家里人欺負？

明明他們都在仰仗。

祁斯年這時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我以為我資助仲氏是因為我太太這件事早已人盡皆知，原來岳母竟然不知道嗎？”

于淑蘭怎麼會不知道，不會一直仗著祁斯年是面人，不會撕破這層窗戶紙。

祁斯年音微沉：“我今天不妨把話再說明白一點，你們的死活都在我太太手里，我有多疼我太太想必你們看最近的新聞也知道。誰敢不開心，我就讓他這輩子再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