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第二天很早就被姜瑤弄醒了。

“起來了，吃了早餐咱們就出發吧。”的心看起來很不錯，眼睛里閃著。

南舟一直都是十分抵去看江晚棠的，明明是相依為命的母子，卻像是仇人一樣，每次見面，連三言兩語都湊不出來。

他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天都沒亮，你發什麼瘋啊。”

姜瑤拖著大塊頭的他下床：“早就亮啦，不是說得開好一會兒的車麼，等你到了就一點兒不早了，快起來洗臉。”

南舟看這麼積極的樣子，心也跟著越來越明朗，人也神了許多。

他洗漱完從臥室出來，看著餐桌上的幾個盒子，蹙眉問道：“這什麼東西？”

姜瑤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快吃早餐。這是我給阿姨帶的一些吃的。你們不是在潼城還待了一段時間嗎，我學著做的那邊的風味魚，阿姨可能喜歡吃，這個是前幾天泡的甜蘿卜，很爽脆的，還有這個餅干，我覺得超好吃的，這個保質期很長，吃點甜的心會好。”

一邊說一邊把東西小心的放到袋子里，然后頓了一下，看向南舟：“也不知道不吃，會不會嫌棄啊？”

覺得自己一大早起來準備的這些東西好像太寒磣了，有些拿不出手。

南舟吃著早餐：“不想帶就不帶。”

姜瑤抿想了想，獨自糾結：“還是帶吧，那里面的東西估計都吃膩了。”

一路上姜瑤喋喋不休，但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反而安靜了下來，南舟無意一瞥，看到的手又無意識地絞著服，看出這是張了。

他故意道：“怎麼，不敢去了？”

姜瑤有些忐忑的看著他，沒說話。

南舟：“丑媳婦早晚是要見公婆的，怕什麼。”

姜瑤沒心思開玩笑。

這是第一次去見南舟的家人，雖然不算是正式場合，但還是張的。

下了車，南舟提著姜瑤準備的一大包東西在前面帶路。

江晚棠的護工看到南舟的時候，十分驚訝。

“南先生，您……來了。”

“張姐，最近怎麼樣？”

南舟的問詢聽不出什麼，就像是問工作進度一般。

張姐看了看姜瑤，在前面帶路：“還是老樣子，不過今天到現在都安靜的，沒鬧。”

南舟沒再問。

張姐在一個房門口站定，輕輕的敲了敲門：“晚棠啊。”聲音溫，還帶著故意的甜，像哄孩子一樣。

里面沒有回應，張姐繼續道：“你兒子來看你啦，我進來了哦。”

門是虛掩的，姜瑤豎起耳朵，聽到里面有了點聲響。

張姐回頭朝他們點了點頭，低聲道：“沒鬧，可以進去。”

南舟推開門，姜瑤跟在他后，小心翼翼的探頭往里面看。

一個杯子直直的朝他們飛來，南舟心不在焉，反倒是姜瑤看得清楚，臉一變，想也不想，用力推了南舟一把！

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這麼大的力氣，南舟被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人還沒站穩，就聽到姜瑤的驚呼。

“啊——”

他看到姜瑤捂著額頭躬下去，臉頓時黑得跟烏云一樣！

“江晚棠，你發什麼瘋？！”南舟大喝一聲，連忙去看姜瑤的傷。

姜瑤就算痛的彎下腰，手里的袋子還是抓得穩穩的沒松手。

“沒事沒事沒事，我沒事！”怕南舟擔心，怪罪江晚棠。

南舟把的手小心翼翼的拿開，看到那白皙的額頭鼓了一個包，鮮紅的讓他心里發！

江晚棠顯然也嚇到了，臉發白的站在那里瑟瑟發抖。

張姐早就過去拉著，焦急又溫的問：“怎麼了晚棠，你……剛才還好好的呀。別激別激，我們先坐下，把藥吃了啊。”

拉著僵的江晚棠到沙發上坐下，趕去拿藥，江晚棠跟篩糠似的，眼睛卻直直的看著姜瑤。

江晚棠的力道不是很大，但姜瑤還是被那一下子砸得有些懵了，緩了好一會兒才清明過來，手一直的抓著南舟的手腕。

“去找醫生！”南舟聲音冰冷得可怖。

姜瑤不放手：“我沒事，真的沒事，你看看阿姨，好像嚇到了。”

南舟用手絹把額上的輕輕的干凈，每一個孔都燃著火氣：“你管這個瘋子做什麼！現在傷的人是你！”

“瘋子”兩個字，讓江晚棠抖得更加厲害。

張姐聲音不大，但帶著責備：“南先生！”

姜瑤蹙眉盯著南舟：“有你這麼說話的嗎！”眸子里帶著難得的火氣。

松開南舟，朝江晚棠走去。

之前聽南舟說，江晚棠在療養院住了多年，而且神一直不太穩定，還以為，江晚棠會是一個病怏怏的老婦人，哪知道眼前坐著的，是個年紀輕輕、收拾得干干凈凈的清冷人。

明明已經四十多歲了，臉上卻沒有什麼皺紋，未施黛的臉，看起來和三十多的人沒什麼區別。

現在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手拳頭乖乖的放在膝蓋上，直直的看著姜瑤。

可憐得很。

姜瑤心里涌起一復雜的緒，讓想要落淚。

“阿姨，我姜瑤，是……”轉頭看向還杵在門口的南舟：“……南舟的朋友。給您帶了點吃的，你不？”

說著朝一寒氣的南舟招了下手，語氣帶著見的命令：“你過來坐下。”

南舟眉頭擰了一下，卻乖乖的走了過去。

正在照顧江晚棠服藥的張姐眼里帶著詫異，看了看南舟。

姜瑤把袋子里面的東西一一拿了出來，聲音甜甜的說：“阿姨，我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麼，隨便帶的。您可以把喜歡吃的告訴我，下次我再給您帶，好不好？”

真像是哄孩子一樣，眼睛亮亮的看著逐漸平靜下來的江晚棠。

江晚棠了半天，然后把目緩緩的移到面前的那盒魚上面。

姜瑤察言觀，立馬把蓋子打開：“這是潼城的風味魚，我今天早上起來做的，咱們熱一下。”

江晚棠終于開口了。

的了，聲音細弱到像是自然自語：“潼城……”

張姐拿著魚去加熱，姜瑤眼底含著笑意：“嗯，我家是潼城的，我和南舟是高中同學。”

不知道這兩母子哪來的這麼大仇恨，為母親的，一見面就送“水杯大禮包”，為兒子的，直呼其名言辭還刻薄。

現在面對面坐著，兩人更是誰也不看誰。

江晚棠垂下眼，細聲道：“我和正初，就是在潼城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