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連著賢王府都被人打,那他一個小小知州,當真能守住了翔府的金山?
可見這些年舅舅也是費盡了心思,還能平安活到今日也是有能耐。
此時的裴從安也是心頭暗忖:“這一生沒有別的報答,且將翔府守好,不得被人竊便是替皇上分憂了,至於我之安危,又有何懼,即使拿我妻兒老母的命相威脅,亦是不在話下。”
宋九聽到舅舅的心聲很震驚,想到了家宴上一直跟在舅舅邊坐著沉默不語的舅母,也算是明白了舅舅的決心。
這一趟舅舅帶著老小京城,中途遇上多危險且不說,此番回翔府,由於他們夫妻二人活著歸來,恐怕是要對舅舅一家下重手了的,可得想辦法保護他們回去才好。
宋九點了點頭,對三日後與民同樂得到民心後再要回兵權一事,越發的看重。
就在這時,坐在主位的任婆子想到一事來,“老三媳婦,若想三兒重掌兵權,我倒是想到一事。”
宋九立即看向婆母。
任家人也都紛紛看向任婆子,一旁的任平卻是不知老伴醒來後頭腦如此清醒,比之最近兩年好太多,莫非病好轉後,也未必隻得半年壽命,或許還有奇跡發生呢?
任平所想的自是與老伴的不同,此時任婆子記起一事必須提醒老三一家,說道:“老三媳婦不記得往事,可百姓記得,當年小圓子登基,本想勸你宮相伴,你拒絕了,於是新帝為報母恩,給你封了一個護國夫人的尊榮。”
“這護國夫人雖說是首例,但你這尊稱在,必能提醒大家你乃皇帝之生母一事,所以階什麽的本不重要,但是這尊稱再次提起,更能深得民心,尤其是天下子之民心。”
“那些宦之家的眷,想必也不會反對此事,指不定還會在自家丈夫麵前吹耳邊風。”
不愧是任家祖母有遠見,提起這件事,任家人都記起來了,對呢,三弟媳要不隻是賢王妃的份,這護國夫人的份可比賢王妃好用。
而且那些年因為護國夫人的尊榮,著實提高了燕國的地位,就說京都那些年,蘭芳齋還在的時候,沈秋梅和楊冬花就在蘭芳齋裏到了宦眷對這尊榮的欣賞和自豪。
宋九正苦於自家夫君的兵權要怎麽要回來,轉頭自己便有了這麽大的名頭,這名頭豈能不用,何況還曾用這名頭去過京師營,為此還將京師營給改了兵製。
宋九聽著自己的過往,除了驚訝更是越發的有自信了,不再認為自己隻是幽州城裏小小的經商婦人,還可以為護國夫人。
“好,就按著婆母說的來,那日我必以護國夫人之名頭巡街,與民同樂。”
說到這事兒,做為大嫂的沈秋梅立即轉出堂屋,很快就從庫房裏將護國夫人的行頭給搬了出來。
當初皇上賜下的夫人頭冠、服飾品,沈秋梅可是時不時的親自去拭一番,一直留著這份榮耀在的。
這些年的沈秋梅雖說想不到三弟媳會活著回來,但想到的是,怕萬一哪天賢王府任家人落了難,或許這一行頭還能救一命,是想不了這麽長遠,做事前也首先想得有些悲觀。
不過正因為的悲觀,才將這些收拾得幹淨整齊,也保管得像新的一樣。
一家人看著箱攏裏的東西,皆是麵上一喜。
三日後,便穿上這一出門,看誰敢來反對。
除了宋九的份外,從神機營裏趕回來的宇哥兒也借著此次當著家人的麵前說了,他和神機營營主商量好了,他爹以後加神機營探院,為裏頭的一員。
以後任廣田借著釀酒之機,給京都各府各院送酒為由來收集報。
他們任家在京都沒了蘭芳齋,隻得借著這個來行事,比起探院行事方便得多,畢竟他爹這七年來老老實實地送酒,可沒有打探過報,那些人也都相信了他。
沈秋梅聽了兒子的提議,忍不住說道:“是你爹的憨厚給人安心,說好聽點是老實結隻會做小生意,即使是任家的酒名揚天下也不以為傲,還勤勤懇懇的,他們很放心。”
“但要說不好聽點,就是你爹很傻,任家也傻,明明是皇親國戚,卻要夾著尾做人,這七年來,這些京城權貴可是把咱們家都看了,沒了威脅,才沒有針對咱們。”
宇哥兒可不敢明著說,大概意思自然也是母親所提到的,探院一直難在京都立足,京是這些京城權貴抱團取暖,他們也不能急功近利行事。
於是這些報也落後於人,朝中就更難掌控了。
這不是三叔和三嬸回來了,他和小西也回來了麽,他定是要加神機營研製火藥的,而三叔要奪回兵權,那他爹也不能閑著,咱們家又不缺錢,誰還在乎釀酒賺錢了。
沈秋梅說話是不好聽,但說到了點子上。
探院借著任家酒坊打探機倒是好事兒。
宋九聽著大嫂的話,微微揚起了,太理解大嫂的難了,就在這時,一道心聲傳來,宋九忍不住抬頭朝蓉姐兒看去。
蓉姐兒沒有看向三嬸,卻是看向自己的爹娘,在心想著:“父親隻會釀酒,他若加探院,定會被人發現,一旦被那些人發現,不要說酒坊保不住,便是父親的命也難保。”
“一旦父親沒了命,母親要怎麽活?”
蓉姐兒眼眶紅了,心頭難過得不行,可不能在大家都商量此事潑涼水,何況弟弟和營主的建議的確是眼下最好的建議。
宋九聽到蓉姐兒的心聲,原本還歡喜的心瞬間全無,倒是沒有想到,大嫂的確沒有說錯,大哥憨厚老實,也正是如此,他不適合加探院收集報,不然必會引為殺之禍。
宋九想到這些年任家人的忍才保全下來,豈能在他們回來還沒有站穩腳跟時去冒險呢。
宋九心思一,接了大嫂的話:“大哥和大嫂釀酒做生意,我瞧著還是不要,不然很容易暴。”
宋九看向宇哥兒,“能否給營主傳個話,此事得徐徐圖之,慢慢地將探院的人滲酒坊。”
任家人皆是看向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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