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湛在這里高舉雙手表示自己清白，倒是把阮星瀲逗樂了，人笑得不行，一邊的葉慎面無表地轉過臉去，將電腦打印出來的報告收了收。

外面有人等待著他們的驗收報告，所以這會兒葉慎將所有機都恢復原狀以后，把文件遞給了阮星瀲，“拿去吧。”

上面檢測報告結果顯示這些礦石帶有強烈的輻，甚至連核輻都檢測到了。

難怪阮星瀲會突然白病。

許綿綿一個人干不了這麼可怕的事，定是后面有人相助，可是如果是辛迪加的主意，那為什麼辛迪加的小爺西爾芙會主來提醒？

阮星瀲深呼吸一口氣，一邊掉上的防護服一邊往外走，葉慎要去開會，意味深長目送走遠。

“這莫家小爺不會對阮小姐有意思吧？”艾佛森跟鬼一樣竄出來，喃喃著。

葉慎眉梢一擰，“嘖，說什麼呢？”沒一句他聽的！

“您吃醋啊？那我不說了。”

吃個鬼的醋！他像是會吃醋的人嗎？葉慎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冷笑一聲，“揣測我。”

艾佛森脖子，將手里的平板遞過去，“聶家給我們發來合作消息了，葉總，您看。”

聶家？那個做房地產起家的豪門貴族嗎。

葉慎玩味地說，“等下給聶打個電話，就說，過兩天有約。”

而另一邊，走廊上，阮星瀲后莫湛正不停地吐槽著，“反正也不會死，何必再多穿一套防護服。”

“不一樣，這里那麼多工作人員，也不是人人都是夜族。”

阮星瀲回頭對莫湛說，“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覺得，當個普通人更好。”

不老不死這種事對來說沒有任何吸引力，喜歡把自己的命豁出去的覺，如今知道自己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死，那就失去了……

什麼都敢豁出去的刺激。

聽見阮星瀲這麼說，莫湛有些意外，“既然你是這麼想的！幾百年前的你為什麼會變辛迪加的裔呢？”

辛迪加將圈養起來，那個時候的阮星瀲如同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金雀。

阮星瀲垂眸，總覺被提起這段過去，邊都有寒意掠過，下意識了脖子，上面似乎還殘留著葉慎當初強行刺的痛。

走在葉氏集團的走廊里，阮星瀲看見了太多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他們并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某一正產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以普通人的份充滿熱地生活著，對未來抱有好的期盼。

可是也許，這期盼在某一天，就會破碎了。

有人在無所不用其極地，毀掉和平的一切。

一個人的力量，本無法對抗這些來勢洶洶的惡意。

此時，路過的實習生朝著阮星瀲笑了笑，阮星瀲也回以微笑，一直等到走到了會議室，阮星瀲轉頭看向莫湛，“調停者從來都不是正義使者吧？”

“嗯。”

莫湛很好奇阮星瀲為什麼忽然要問這個，“我們只是負責這個世界上出現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消滅。調停者接神諭，審判那些邪惡。”

然而在調停者的眼里，世人的苦難是不被重視的，因為他們只是排除異己，并不是天神下凡般幫助眾生度過劫難。

夜族有好有壞，這是阮星瀲自己接下來得知的，但是調停者無差別獵殺夜族，從不在乎他們是否沒做過壞事。

可是如果壞的是普通人類，調停者又會視而不見。比如許綿綿作惡多端，調停者卻從來不會出手，因為人類之間的互相迫害，并沒有破壞這個社會運轉的平衡。

又或者說，在調停者的制度里，這個社會只允許人類互相迫害，不允許非人類的任何東西存在。

“那算什麼調停者。”

阮星瀲輕聲吐出這句話的時候，莫湛一驚。

“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還自以為接神諭來審判一切，那算什麼調停者人。”阮星瀲回頭，“你現在被追殺，不也是因為自己不小心為了夜族嗎？在那之前你是和夜族對立作戰的獵人，調停者就不會對你網開一面嗎？”

網開一面……

這個詞語讓莫湛覺得陌生。

調停者的字典里只有視而不見和趕盡殺絕，從來沒有——網開一面。

“我討厭這樣的調停者。”阮星瀲的手指攥，“我討厭這樣的調停者，不是因為我是夜族的份，哪怕我是普通人類，我也討厭這種自視清高的上位者。”

需要，有比調停者更為有震懾力的力量，來讓那些通過人類作惡鉆的人也同樣得到懲罰。

想起自己家里那麼多有輻的礦石，想起無辜牽連的，想起走在葉氏集團里，每一個和笑著打招呼的普通人。

阮星瀲的眼睛開始變得發紅，有什麼念頭在心底生發芽，“莫湛，你是如何為調停者的？”

莫湛恍惚了一下，“高一那年，我被人從十樓推下來，后面我住院昏迷很久，昏迷的時候一個聲音在我的腦海里回響，等我醒來是個深夜，有人喊我走到醫院天臺，我鬼使神差地，真的去了。”

真的去了。

“那個聲音讓我跳下去，就可以到神諭，接神洗禮的我，不會再那麼脆弱，我會擁有強大的能力，不輕易傷和生病的，以及……”

莫湛頓了頓，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以及從此沒有了人類的份，姓埋名每天夜里都要和邪惡作戰。”

“你當初真的跳下去了？”

“是的，我跳了。”

莫湛想起這個，覺得大腦有些疼痛，年嘶嘶地氣，“推我下去的人是我爸公司里的一個東，他兒子是我同學，來開家長會的時候對我手的。因為那個時候他差點要搶走我們家族的一切，放火燒了公司想要燒死我的家人，也包括著害死我，我想要反擊。”

在強烈復仇的之下，神降臨了。

莫湛從天臺一躍而下的瞬間，藍的芒籠罩住他，滲進他的脈，肝腸寸斷的痛苦令他渾痙攣，等他再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候……

掌心已經有了一道，若若現的符文。

“真是個可笑的神。”

阮星瀲聽完，嗤笑一聲，“復仇的招致而來的神，跟你下地獄的魔鬼有什麼區別？”

這也太大膽了吧！

莫湛立刻豎起手指，“噓，你這個思想很危險！”

“你還沒察覺到不對勁嗎？調停者難道都是從，抱有強烈復仇惡意的人轉變來的？那他們憑什麼自詡是神的使者，神不應該是，高潔的麼？”

莫湛啞然。

仔細一想，莫湛和阮星瀲真是走向了截然不同的人生方向，因為要復仇，走投無路的年高中生選擇為了調停者，去獵殺異端。

而阮星瀲卻被葉慎這種魔鬼一而再再而三地拯救著。

“所以你為調停者后，復仇功了嗎？。

“功了。”

三個字讓阮星瀲覺到了寒氣蔓延。

那一刻，玩世不恭的高中生臉上出了令人骨悚然的殺氣，“我在擁有調停者力量以后，就直接用這力量殺掉了迫害我們家族的那個東。”

“你對普通人用了這個力量？”

“沒錯。”

莫湛垂眸，指尖跳起一朵冰藍的鬼火，“我知道我的職責是獵殺夜族，可是我有了力量，憑什麼不能去殺掉他們全家？沒說這個力量只能對夜族使用啊。”

他指尖的火焰熊熊燃燒著，“我殺了他們全家，包括剛出生的嬰兒。”

阮星瀲張想說什麼，卻咽了下去。

無法讓一個被人親手從高樓推下去的人保持理智和善良。

也難怪在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莫湛那麼多次會說出“把他們全殺就好了”這種話，他是真的一點兒不在乎夜族的命，也不把普通人的命放在眼里。

因為他的家族，曾經差點被人害得斷子絕孫。

“你是覺得我年紀輕輕就很惡毒嗎？”

莫湛看著阮星瀲臉上復雜的表，主熄滅了指尖的火，“從那以后，這兩年我一直是這麼活下來的，我殺了他們，我上背著的不只有夜族的命，還有人命。但我不后悔，哪怕夜夜做鮮淋漓的噩夢。”

“我沒資格評價你。”

阮星瀲的話讓莫湛意外。

“如果我是你，我也做不出更好的選擇。”

阮星瀲手去莫湛的臉，眼神竟有些悲憫，這嘲諷極了，這種神怎麼能出現在一個夜族的臉上？

“背負著影和疚活下去吧。”阮星瀲道，“如今被調停者驅逐的你，或許才是最自由的，因為那代表著你從復仇中，被解放出來了。”

你的力量，還可以用來拯救別人。

莫湛大震撼，“阮星瀲，你……”

被追殺的這段日子，確實是他最快樂的日子。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下場也是死，反而坦然了。那是他應得的。

莫湛的眼神晃了晃，看著阮星瀲的側臉，“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恐怖。”

“是很恐怖啊，擁有強大力量去殺了仇人全家的高中生年。”

阮星瀲笑了笑，“但我又覺得其實你心底里很需要一個真正的朋友，比如我弟弟阮雋。”

莫湛雖然份是假的，接近阮雋是假的，但阮雋莽撞勇敢，把他當好兄弟全盤托付，莫湛怎麼會不影響。

“被追殺了來找我也是有這個原因吧。”阮星瀲道，“阮雋喚醒了你的人，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害。”

“別說下去了。”

莫湛白皙俊的臉上出現了些許復雜的緒，“別剖析我了，阮星瀲，很像魔鬼。”

的銳利，和葉慎一模一樣。

難怪葉慎會選擇。

“好。”阮星瀲輕輕松松地停止了話題，“這麼看著我干嘛？你上我了？”

莫湛剛心里有些波呢，一下子沒了，年罵罵咧咧往前走，“上你？我告訴你，我心中無人，殺人自然神！”

阮星瀲樂了，“哦，那你明天和莉莉陪我去一個地方。”

莫湛腳步一頓，耳朵都跟著豎過來了，“去哪？要本帥哥替你殺掉誰？”

“不是殺掉，是拯救。”阮星瀲笑得意味深長，“去豪門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