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明明如此重創,可他並不覺疼痛。
——得趕想起來才行……
此時此刻,他覺自己似乎就要抓住什麼了。
他努力回憶方才的鋒的每一細節,努力找尋方才的“覺”。
他現在就像是剛從夢境中甦醒,努力回憶夢中的景,卻始終記不真切。
儘管記憶很模糊,但他很確信——只要找回並牢牢掌握方才的“覺”,他就能如願以償地達到更高的境界!怎奈何……他的已支撐不到他回憶起來的那一刻。
他只能無奈地看著視野被深邃的黑暗所侵佔,任由意識飄遠……
“……”
縱使千葉榮次郎倒下了,酒吞子也沒有分毫放鬆。
他擺出殘心架勢,如臨大敵地盯對方。
這時,他後知後覺地到左側頸一陣刺痛。
他騰出左手,往左側頸一抹——手上熱乎乎、黏糊糊的。
放至眼前一看,左手掌沾滿溫熱的。
原來他也被砍了。
就在剛才的鋒,千葉榮次郎的刀掃到其脖頸。
如果他的刀砍得再深一點,就能傷到其頸脈。
屆時,任憑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難逃一死。
被砍並非可怕的事。
可怕的是,酒吞子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在什麼時候被砍的!
任憑他如何回憶,也想不起來千葉榮次郎的刀是在哪刻哪瞬掃過其脖頸。
他深深地看著手心的跡,隨後揚起視線,重新向對面的千葉榮次郎。
“……彩。”
淡淡地留下這句評語後,酒吞子不再去看千葉榮次郎,也不管他是死是活,毅然決然地扭向後,看向江戶城的更深。
……
……
江戶城,本丸,天守閣——
艾他們本想撤至大廣間。
可從現狀來看,哪怕是撤至大廣間,也不見得安全!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一口氣撤到天守閣。
這是江戶城的最高點,同時也是江戶城最後的據點!
既然撤到了天守閣,那就意味著沒有別的退路了!
“呼……呼……呼……呼……呼……”
一路不停地狂奔至天守閣,艾不免到兩肺發酸,雙發脹。
顧不得乏累,連忙強打神,趴伏在天守閣的邊緣欄桿上,向四下裡張。
既然是天守閣,那麼其視野狀況自然很好。
抬眼去,偌大的江戶町連帶著更遠的風,盡收眼底。
天璋院將德川家茂擱放在主座上,簡單地幫他包紮傷口後,輕移蓮步,挪至艾旁。
“艾,如何?有什麼異樣嗎?”
一邊問,一邊學著艾的模樣,長脖頸,掃視目力所及之的各區域。
忽然,像是應到了什麼,倏地定住視線,極目遠眺,直勾勾地看向西面。
艾憂心忡忡地回答道:“暫無發現。沒有看見敵人的影……”
說到這兒,像是瞧見什麼可怖的景,猛地瞪大雙目,話音戛然而止,兩眼直勾勾地盯向東方。
就在其視線的盡頭,一名穿大鎧、手提滴打刀的青年如旋風般疾馳,沿著大道徑直奔向天守閣。
這時,酒吞子似乎是應到了艾的視線,抬起腦袋——二人對上了目。
艾下意識地矮下形,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很可惜,為時已晚。
酒吞子遠遠地看著艾和天璋院,角微微上翹,出欣悅的微笑……在艾眼裡,這抹微笑實在是猙獰至極!“可惡……!”
看著朝他們這兒奔來,越來越近的酒吞子,艾恨恨地錘了下欄桿,眼中有淚花在閃爍。
只見酒吞子,不見千葉榮次郎……這意味著什麼,自是不言而喻。
艾很想把眼淚憋回去。
可越是強忍,越是有豆大的淚珠滾落而下。
便在暗自悲愴的這個時候,一旁的天璋院冷不丁的說道:“……艾,慶幸吧。”
“嗯?”
艾一邊抹淚,一邊轉過腦袋,朝天璋院投去不解的眼神。
從剛才起,天璋院就一直死盯著西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迎著艾的困視線,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語氣中充滿難以抑制的激:“奇蹟真的發生了!”
……
……
江戶的西面——
嘩啦啦啦啦啦……
馬蹄敲擊地面的聲音,響一片。
一抹抹淺蔥沾滿山野。
兩桿大旗迎風飄揚。
一面上書“有死之榮,無生之辱”。
另一面繪著斗大的“誠”字。
這支騎兵隊的為首之人騎乘黑牛,手提長槊,威風凜凜!
************轉眼間又到月底啦!手頭有月票的書友,請務必投月票給本書哇!(流淚豹豹頭.jpg)求月票!求推薦票!(豹頭痛哭.jpg)
ps:這幾天一直有書友問我:青登何時來救場。未免劇,我一直忍著不說。現在終於可以給你們一個代了:青登在本章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