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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16章 最喜歡的太太平平

  因為曹缺席，荀彧稱病，所以大朝會上就自然而然的統一了聲音。  

  劉協再次下詔，表示憐憫天下百姓戰苦痛，宣令曹回軍，斐潛罷兵，否則天下共討之！

  明眼人都清楚，風暴的前奏已經吹響了！

  倒曹派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勝利！

  缺席審判的大前提是，被審判的這個人沒有太多的反抗力量……

  否則的話，缺席審判就是個笑話。

  之所以當下敢對於曹缺席審判，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很有一部分的山東士族，認為曹這一次，肯定是完蛋了！

  曹有意將那些山東士族鍍金的子弟困在河，於是那些連鍍金都沒來得及鍍上的傢伙，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便是死活都想要逃回山東去，可是憑他們自己又本跑不出來，只能是拼命向山東之中投遞信件求援。;

  在這些信件之中，當然不可能說什麼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切都是好得不得了的話語，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給予了山東士族一個錨定的印象——

  老曹同學完了！

  眾口鑠金之下，老曹同學就為了一個要兵沒兵，要將沒將，就剩下一個死腦筋，而且還要拖著他們一起死的滿寵！

  之前被曹製得多慘，現在就是反彈得多高！

  雖然在許縣周邊，還有任峻作為屯田中郎將，但是任峻手下的兵卒也都是一般的屯田兵，銳也都被曹帶走了，同時荀彧在許縣之中，從崔琰和劉協媾和之後就一直都不冒頭，也同樣被認為是豫州派對於曹也失了……

  於是，曹現如今，看起來就像是被冀州和豫州同時拋棄了，那麼還能泛起什麼浪花來？

  而且劉協也留了一個心眼，一邊扣著魯肅的表章不做任何的評價，一邊再次下詔讓斐潛和曹罷兵休戰，這樣也就多了一點進退的餘地。;

  進一步，就是一掌將曹打落高位，再踩上一腳，作為進獻給斐潛的見面禮，退一步，若是斐潛不識好歹，便也可以重新回頭鼓曹繼續戰鬥，繼續為大漢鬥終生。

  於是乎，山東士族答答的，遮遮掩掩的，扭扭的，朝著斐潛遞出了橄欖枝……

  當然，在大漢應該稱之為『玉帛』才更為妥當些。

  停干戈，化玉帛。

  多麼好的願！

  可惜，越是好的願，越是不可能輕易的實現。

  比如希自己很有錢，發橫財，彩票中獎……

  在兗州陳留境，曹坐在大帳上首位，四下看看，出笑容來，『不過就是些許跳樑小丑罷了，何須憂慮？！這般短視之輩，攪擾社稷，敗壞朝堂，平日之中無暇分辨良莠，正好得此良機一網打盡！省得大漢基業，落此等惡劣之手！此乃大喜是也！諸位當是歡喜才是！』;

  曹大笑著。

  可是座下的其餘幾名將領，卻是笑不出來。

  曹笑瞇瞇的，眼角的皺紋似乎都在往上揚。

  曹之下，曹洪曹彰等幾名曹氏將領跪坐著，上甲冑似乎依舊帶著一腥味。

  曹洪上傷未痊癒，仍然形筆直。

  曹彰也是直了腰，但是臉上有些憂慮之，並沒有隨著他父親一同而笑。

  至於像是什麼劉馥等謀士，則多半跪坐著規規矩矩的，連目都沒有一下，更沒有什麼捧哏能上來問一句……

  畢竟，現階段的許縣之中的變化，讓他們痛徹心扉。

  也讓他們憂心忡忡。

  他們，被山東士族子弟拋棄了！

  這讓他們怎麼能像是曹一樣笑得出來？;

  如今能確知曹真正實力的，也就只有當下不過十指之數的重將謀臣了。

  這是一件好事，也同樣是一件壞事。

  曹軍原本繁雜不堪，臃腫龐大，現如今卻因為當下而變得幹起來。當然最為關鍵的，就是曹並沒有像是山東士族所認為的那麼虛弱，或者說是毫無反抗能力。

  至在陳留這裡，曹軍營地之，依舊鋪墊著厚地毯，在大帳之依舊有銀炭火盆，縱然初春的氣溫依舊不高，可是大帳之依舊溫暖。

  可是曹之下的幾名將領謀士，置其中，卻覺得一點都不舒服。只是聽聞曹笑聲不斷，其他人沉默無言，或是憂慮，或是焦躁，或是愁眉不展。

  曹笑了片刻，便是左右看看，將袖子高高甩起，擺了一下，『來！有何憂慮，直言無妨！』

  『主公，』劉馥說道，『這朝堂詔令，擺明是要罷免主公軍權……而且聽聞這冀州之人，多有悖逆之舉……不知道這究竟是真是假？要是冀州真是如此下作，我等亦當有所章程才是！可若是和冀州相爭過甚……這驃騎軍……主公，如今軍心波，又是糧草不足，這……』;

  曹哈哈笑道：『恰恰相反！此乃我軍斬獲糧草之時！若是此等愚鈍，遲遲不，我軍才是不展一籌！許縣不，我等如何籌集糧草兵餉？！』

  曹此言一出，有人恍然，有人驚訝。

  劉馥忍不住說道：『主公！這恐怕是……有所不妥吧！』

  曹微微瞇眼，『有何不妥？』

  劉馥有些遲疑，但是片刻之後，低頭而拜，『主公，若是真行此法，雖說可解一時之困頓，然……多有殺取卵之弊啊！』

  曹擺擺手，示意劉馥起來，『元穎啊，我且問你一事……』

  『主公請講。』劉馥回答道。

  曹笑了笑，笑容裡面似乎潛藏著一種別樣的神，『若是我等不殺此……請問元穎，這可願借卵於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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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劉馥不能答。

  這個問題，本就不需要回答。

  善待這些倒曹之輩，這些人就會在聖的召之下，回心轉意？

  曹氏將領，曹洪等人便是紛紛點頭。

  既然都已經翻臉了，也就沒必要再留什麼面！

  就允許這些傢伙在戰事拖曹軍後，不允許曹現在秋後算帳？

  更何況現在都春天了！

  之前客氣，那是因為大家還能勉強在一起，不管之前是小甜甜，還是小寶貝，抑或是牛夫人，但是現在既然翻臉了，那就自然為了路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曹軍這麼大一個家當需要保全？

  帳諸人之中，也只有劉馥臉比較難看。;

  一來劉馥和山東士族子弟多有，二來是他確實也不想看到曹舉起屠刀，將冀州變第二個徐州……

  可是如今這局面，若是讓劉馥來想辦法，解決眼前的這一團麻，他還真沒什麼好點子！

  劉馥不說話了，其他曹軍將領更是不會反對。

  這事他們之前在徐州幹過一次了，現在再來一次，又有什麼不可以？

  歷史上曹的小菜刀揮舞不止一次，徐州只是比較兇殘一些而已，其他的像是什麼『遷徙』，『移』，抑或是『調派』等等，牽扯的都是幾千幾萬的人命！

  曹見眾人不再說什麼，便是站起來：『諸位！十日之！某要這山東之地，太太平平！』

  『一旦行事，最怕的就是反覆無常！』

  『荊州如今有難，子孝獨木難支，我等必須速戰速決，方可迴旋援助！』;

  『當斷不斷，反其害！』

  『傳我軍令！起兵！過河！籌備軍糧！』

  眾人齊齊應答，隨後整個曹軍營地頓時活起來，拔營起軍。

  劉馥看著那些曹軍兵卒在號令之下行，忽然之間，一個念頭冒了出來。

  如果這一次，曹料錯了，那麼這一次的押注，會不會賠得傾家產，永遠無法翻？

  ……

  ……

  『完了！完蛋了！』

  『救命啊！誰來救命啊！』

  驚慌失措的喊聲，在大河以北，冀州之地，四下響起。

  大批大批的冀州百姓，服雜，拖家帶口的四下奔逃。

  這些冀州的百姓民眾原本以為自己還是安全的，正在準備春耕生產，結果沒想到沒有等來春天的希，反而迎來了死亡的刀槍。;

  冀州鄉野之中，那些塢堡豪強的家丁私兵，能有些刀槍弓箭就已經很不錯了，半數以上都沒有像樣子的盔甲，畢竟平日裡面他們面對的是手拿木棒釘耙的民夫，有些武也就夠用了。可是現在這些家丁私兵對上氣勢洶洶而來的曹軍之時，就顯然不夠用了。

  就算是塢堡之上的鄉紳聲嘶力竭的吼著，企圖安定士氣，維護秩序，但是依舊沒有什麼用。

  敗的人洶湧著，淹沒了一又一的塢堡。

  這些冀州的塢堡，有壕，但是也不會多麼寬深，塢堡的牆，也高不到哪裡去，到了敗的民眾，也只能是閉門不納，像是頭烏一樣將腦袋起來，企圖就此躲避危險，逃離災禍。

  但是很顯然，這本不可能。

  曹軍忙悠悠的，收拾著一個個的塢堡，對於逃離的那些民眾，也並不急著迫追殺。;

  只要這些傢伙不帶走資就行。

  寨牆之上，一塢堡之主披頭散髮，蓬頭垢面，上披著並不合的盔甲，兩戰慄，只有扶著寨牆才勉強立著，近乎絕的仰天大喊：『天老爺！這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給條活路啊？！』

  冀州邊緣鄉野混，曹軍開始對著冀州舉起屠刀的消息，迅速的蔓延到了四周。

  無論什麼時候，也不論古今中外，一旦面臨世，中產階級肯定是最先跌落的一個等級。畢竟平民百姓已經是到底了，再往下跌也跌不到哪裡去，但是原本算是還有些面生活的中產階級，就幾乎是一下子從天上落到了泥塵之中！

  那些在冀州邊緣的塢堡鄉紳，無疑就是冀州的中產階級。不算是頂級的士族，但是在鄉野之中有點田，有點錢，有點人。日常之時，以為這天就是他們的天，這地也是他們的地，在小農經濟制之下，對於外界的需求很低。除了極數能想著看看外界的子弟，大多數的這些鄉紳弟子，都是子承父業，一代代的坐井觀天。;

  現在，這井，被打破了。

  原來，戰爭，死亡，這般的近！

  在塢堡遠的一個小小山丘上，一隊人馬，隔著遠遠的看著塢堡之的混和死亡。

  不管是將領還是兵卒，目之中大多數都是著一冷漠。

  曹洪為主，曹彰為副。

  世之中，人如草芥，風暴捲起之後，沒有誰可以置之外。

  曹軍想要在下一階段打贏驃騎，或者說是要在絕境之中尋找一線希，那麼就不可能用尋常手段！

  錢，糧，人！

  哪一條，哪一點，在當下，是可以通過普通的，正常的，和諧的渠道來獲取的？

  沒有！

  只要曹一坐下來談，那就等死吧！;

  曹躲著，就是為了不想要坐下來談，也不可能坐下來談。曹如果不能集權，那麼等待曹氏上下的，一定是會被徹底清算，斬草除的那種滅族！

  就像是歷史上司馬上臺之後做的事一樣。

  就算是要談，也是打了再談！

  曹洪帶著曹彰前來，就是讓曹彰親眼看一看，失敗者的下場會是如何。

  之前徐州的戰役，曹彰還小，就算是看了也未必能明白其中蘊含的殘酷和死意。

  現如今，他們所在的位置，可以將遠塢堡之的戰場盡收眼底。

  看著那些不隊列的民，被挾裹著，被驅趕著，呼號著，哭喊著，帶著絕，帶著死亡，朝著那小塢堡涌而去，將所有的一切生機淹沒在黃塵之下，摧殘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