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溫度突然松開，喬如意滿臉淚痕地看向他那張冷峻的臉。

“凌澈......”

想手牽他的手，又被他躲開。

茫然地看著他，看不懂他現在是怎麼想的。

“想到那段時間你對我忽冷忽熱，我卻像條狗一樣對你搖尾乞憐。”他嗤笑，“我他媽就覺得可笑。”

他想過是不是凌古用以后難以懷孕這件事迫說出那些違心的話，讓他離婚。他千算萬算沒算到，原來是因為早就知道喬河也是他要報仇的對象之一。

瞞著真相，自以為是地為他們的做決定劃句號，用凌遲他的方法他放手離婚，自己承同樣的痛苦暗地為他做這些他不需要的事。

可真偉大。

“凌澈......”喬如意聲音抖，眼眶通紅地抬眼看他，“是我錯了，我以為那樣分開對你來說，比知道真相更容易接一些。”

“是我太懦弱了，喬河是我的親生父親，我改變不了跟他的緣關系......”哽咽著，“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所以我才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彌補你。”

“凌澈，我不是想瞞真相，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事實。”

喬如意眼睛哭得紅腫，泣不聲，“我自己都接不了的事實，該怎麼讓你接......”

想起那天看過的電影，眼淚落下的瞬間抬手小心翼翼地牽住凌澈的袖，“如果男主和主之間隔著殺父之仇......他們分開是不是在意料之中......”

凌澈猛然想起，原來那天哭著問出這句話，不是因為看了一場電影。

他輕輕一笑，深邃的雙眸里是喬如意看不懂的緒。

袖從指間出，他低眸對上喬如意淚眼朦朧的雙眼，“喬如意，當你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你不僅輕視了我們的，也是輕視你自己。”

他說完轉從沙發上拿起丟下的外套，沒有再看一眼大步出了門。

手里再次落空，喬如意看著自己什麼都沒有留住的掌心，淚如雨下。

院子里再次響起了跑車發的聲音，而后聲音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緩緩蹲下來，泣不聲。

凌澈走了。

這個時候，一點把握都沒有了。

他不知道凌澈是因為瞞他真相，又擅自做了決定，從而生氣或者對失。還是說，凌澈就接不了喬河就是莊策的同謀之一。

如果是前者，想或許還有解釋得到他原諒的機會。

如果是后者，真的無能為力。

改變不了跟喬河是父的事實......

如果他真的像凌古說的那樣，因為和喬河的關系過不去心里那道坎的話，只能像個囚徒等待他的判刑。

拼命揪著心口的服蹲在地上，嗓子里哽咽得一陣陣難以呼吸。

直到確認凌澈是真的不會回來了，才掉眼淚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

......

午夜時分的京市，總是比白天更加喧鬧。

酒吧的舞池里，年輕男的形隨著震耳聾的音樂有節奏地晃，五彩的燈跟著鼓點肆意地打在每個熱鬧的角落，映照出無數對接吻的面孔。

與迪廳的熱鬧相比，VIP樓層的包房倒顯出格格不的安靜。

如若不是酒吧的logo在，很難看出是在紙醉金迷的鬧市中。

巨大的包房里，十幾米以黑紅為主的沙發呈弧形排開，中間的酒桌上擺滿了五六的酒。

年輕男人懶懶地坐在沙發中央，雙隨意地疊在一起，面前的酒桌上已經空了好幾瓶喝的空酒瓶，搭在沙發背的手里著一只明的雕花玻璃酒杯，杯中只剩半杯沒喝完的褐酒。

上方暖的燈打下來，映在他廓分明的俊臉上，因染了不酒氣，那雙冷冽的雙眸此時帶著寒意的同時，又微微泛著紅。

悶酒惹人醉，一向酒力極好的男人此時也染上了醉意，腦海里不斷浮現出那張哭紅了眼睛讓人心疼的臉蛋。

他勾著角輕輕嗤笑，難怪故意給喬氏集團制造那些輿論，難怪喬氏集團最近的票慘不忍睹，集團結構更是岌岌可危。

難怪深夜只一人混凌修德的別墅找證據。

難怪說要幫他。

原來，比他更早一步知道真相。

難怪他從倫敦回來之后就仿佛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口口聲聲說厭煩他，他一遍遍地反省自己，懷疑自己，然后又去哄。

原來那都是知道真相后做出的計劃之一。

倘若那時候不是他執意不肯放過，倘若他沒有聽到那晚的酒后吐真言，那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一聲不吭地帶著對他的愧疚之心逃走了，逃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而他，會活在不知道真相對失和憎恨的日子里。

這就是喬如意一開始打算的結局嗎？

那他們之間的誓言算什麼？他們經歷的生死算什麼？

他們那些銘心刻骨的點滴又算什麼？

一怒氣上頭，杯中酒一口飲盡，冷冽俊逸的面容上多了一酒意染上的紅。

他低低笑著，看著手中無名指間的戒指，笑得諷刺。

喬如意從始至終，就沒有給他做決定的權利。

......

過半掩的包房大門，門外的高跟鞋聲音頓住，腳步停在門口。

門口的人看清沙發上男人的影，震驚過后眼底是一片欣喜。

這不是凌澈哥哥嗎！

喬如愿站在門口，沒想到剛來酒吧就見了凌澈。

剛剛接到喬公館的電話，說喬如意回喬公館了，還帶著行李。

當時就在猜想喬如意是不是跟凌澈哥哥鬧矛盾被趕出來了，往里看見酒桌上那些空酒瓶時，更加證實了心里的想法。

果然是吵架了，一個在酒吧喝酒，一個帶著行李回了喬公館。

彎著紅艷的角，推開包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凌澈沒有喊酒，服務員不會隨意進來。

他仰靠在沙發上，里咬著一燃了半截的香煙，聽到門口的聲音時染著酒意的雙眸斜睨了一眼，門口走進一道高挑纖細的影。

朦朧間，那眉眼很是悉。

他薄微微彎起，一雙狹長的眸微微勾著人的弧度。

這沒良心的，還知道來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