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飯局上，封臨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對方負責人是個三十出頭的眼鏡男，一看就是斯斯文文的讀書人。

看他這麼喝，還以為是封家獨特的酒桌文化，也著頭皮封臨喝一杯他配一杯。

封臨只是微醺，對方負責人就被牽到廁所吐了兩了。

好在事談得爽快，對方以為是陪酒陪到位了，其實單純就是封臨想回家了。

那個曾經屬于他和喬盛意的家。

回去的路上，封臨靠在后座淺睡。

車到華里府，停在別墅前，別墅里燈火通明，門廊邊傭人忙碌的進進出出。

司機小聲提醒：“二爺，到了。”

封臨抬眼，看到車窗外的景象不由皺眉。

看到從門里走出來的傭人抱著一大堆，看上去都是喬盛意帽間里的東西。

跟在后面的傭更是直接抱起那個穿著婚紗的人臺往停在門口的小貨車上搬。

封臨推門下車徑直走過去，攔住抱走婚紗人臺的傭：“搬去哪？”

傭的視線被人臺擋住，聽到封臨森冷的聲音嚇了一跳，忙畢恭畢敬地回答：“二爺，是老夫人的意思。”

邊上搬服的傭人走上前解釋道：“老夫人說二要來這邊住，讓我們過來把房間都收拾出來。”

封臨大步走進屋，葉秀琳正在指揮傭人收拾房間。

“你回來了？”

封臨心本就不好，看到房間里屬于喬盛意的東西都被搬走，很多東西的擺設也變了位置，心里一無名火。

“媽，這是什麼意思？”

“這些東西也都拿出去扔了吧。”葉秀琳指揮完傭人，才轉頭對封臨解釋，“你們的婚房不是還在裝修嗎？淺淺以后去公司上班，我看來看去也就這套房子距離合適些，淺淺也說合適，你們倆這段時間將就住在這，等婚房裝修完再搬過去。”

方淺從樓梯上方探出頭，看出來的方向，正是喬盛意之前住的那間主臥。

“阿臨你回來了？”

封臨沉默看著傭人搬著東西進進出出，喬盛意僅剩下不多的痕跡被清理得一干二凈。

“樓上收拾得差不多了，你累了就先上去休息，剩下的事我來安排就行。”葉秀琳輕聲對封臨說。

方淺詢問他：“現在洗澡嗎？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封臨依舊木訥地站在原地，不應聲不說話，不過氣的窒息從未像此刻這麼強烈。

葉秀琳以為他是覺得突然和方淺同居不適應，便說：“你和淺淺很快就結婚了，住一起是遲早的事，提前適應一下好的，以后你們上班下班也都順路，淺淺又很會照顧人，有在這邊陪你我也放心些。”

方淺從樓梯上方走下來，站在他面前說他：“怎麼這麼大酒味？你去談生意還親自喝酒嗎？”

葉秀琳對方淺說：“淺淺，你帶他上樓吧，我讓傭人煮杯醒酒茶一會送上去。”

方淺挽住封臨的胳膊，微笑道：“是不是喝懵了？去樓上洗個熱水澡放松放松。”

封臨扯松領帶，不著痕跡地把胳膊從方淺手中出，大步往樓上走去。

方淺小跑跟在后面一起上了樓。

封臨看著主臥大變樣，不只是柜里屬于喬盛意的一件不剩，連之前用過的梳妝臺都搬走換了新的。

住著的時候留了很多絨娃娃，東一個西一個的擺著，搬家的時候只帶走了一些必要用品，很多東西都留在了這邊，如今卻一件也找不到了。

方淺反手關上房門，一邊幫封臨西裝外套一邊說：“阿臨，你在生我的氣？”

“別我。”封臨擋開的手，語氣和眼神都明顯的不友善。

方淺作僵住，抬頭他：“你的東西我都沒，我只是把的東西搬走，你至于因為這點事對我發火嗎？”

“我們遲早是要結婚的，你想過我進屋看到滿屋子屬于別的人的東西時，是什麼心嗎？”

方淺再次試探著去拉他的手，一邊幫他扯下領帶一邊說：“阿臨，我才是你的妻子。”

封臨沒回話，只是從柜里取走兩套服，去了對面的房間。

他和喬盛意住一起的時候，他一直住的那間房。

喬盛意離開后，他才搬到了喬盛意睡過的主臥。

將留下的一些小件都好好的保存在遠，每次推開這間房的時候，他都在自欺欺人地騙自己，好像喬盛意只是出了一趟門，隨時還會回來。

而房間里屬于的氣息越來越淡，如今連同關于的一切都被清理得一干二凈。

封臨反鎖了房門，任憑葉秀琳在門外怎麼敲門他也沒回應。

葉秀琳也只得安方淺不要多心，日久生，只要和喬盛意有關的一切都消失，以前那個聽話理智的兒子很快就會回來，和方淺婚生子也只是遲早的事。

封臨躺在浴缸里，聽著屋外的貨車發的聲音。

他從管家那問道貨車司機的電話號碼，代說：“東西送到景居去，C棟109號。”

司機那頭愣了一下，隨后應聲：“好的二爺。”

他在景居選了一套房子，當做給喬盛意的離婚補償。

屋前屋后都有花園，樓頂帶臺，有足夠的空間給喬盛意種花。

在小說里以主的視角寫過一些東西，小說里的主是個貨真價實的財迷，省吃儉用就為了給自己買一套房子。

說有了穩定的住所，才覺得自己有了家，日子才安穩踏實。

喜歡落地窗，花園，臺，養些小貓小狗，和自己喜歡的人住在一起。

小說里的主最后實現了這樣的愿，而他只能為實現一半。

最后那一條或許永遠都不到他來實現。

離婚后就讓去過想過的日子吧，他也回歸正軌，不再去打擾。

方淺敲門來送醒酒茶，封臨給開了門。

端走了茶，不冷不熱地道了謝，再次將門關上。

他躺在空曠的大床上，直到茶涼也沒喝一口。

以為醉意能讓自己睡去，卻只是頭疼裂難得心臟都跟著疼發。

他大概是病了。

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