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之地本就擅蠱,盛亓帶著人走進村寨,只見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著各式各樣的蠱皿,有的蠱皿里甚至還養著鮮活的蟲子,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盛亓雖在這里生活過一段時間,但對這些東西一直敬而遠之,他更喜歡舞刀弄槍,對這些旁門左道從不興趣。
很快,族長便將盛亓等人帶到一簡陋的竹屋。
屋昏暗,只有一盞油燈搖曳著微弱的芒,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椅子上,眼神渾濁。
“老族長。”
老者見到盛亓,渾濁的雙眼立刻亮了起來,掙扎著想要起。
盛亓見狀連忙快步上前,扶住了老者:“您別,要。”
“公子,您終于回來了。”老者看著盛亓,眼中滿是欣。
說著,老者拉著盛亓的手,讓他在自己邊坐下,眼中寫滿疼。
就這樣看了半晌,老族長才緩緩開口:“公子,這次回來是出了什麼事?”
盛亓聞言看了眼族長,見族長點頭才開口:“族里半數人突然失蹤,我是想回來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失蹤?”
老族長聞言,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一驚訝,他巍巍地抬起手,著盛亓的臉龐,仿佛要確認眼前的人是否真實存在。
“怎麼會這樣?”老族長喃喃自語,語氣中充滿了疑。
見老族長這樣,盛亓便知此事應與族關聯不大,這群人應當是出了意外。
但南蠻人擅蠱,且自小習武,輕易不會被人綁走,更別提是如此多的人一起失蹤了。
想到這,盛亓握了老族長的手,輕聲安:“您別擔心,我查出真相的。”
語罷,目轉向一旁的族長:“族長,我想在族里四走走,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好,公子,我陪你一起去。”
“等等。”老族長連忙開口,從懷中拿出一個荷包遞給盛譽:“這個你拿著,也許關鍵時刻能幫到你。”
夜幕降臨,村寨中燃起了一盞盞燈火,盛亓與族長在村寨中穿梭,詢問了所有失蹤族人的家屬,都說沒人回來過。
“消失的這麼徹底,不知道的還以為離家出走了呢!”族長邊走邊嘟囔著,盛亓聞言,腦中靈一閃,拉著族長便往回走。
“你說得對,如果真是被人襲了怎麼可能一線索都沒有。”
“您的意思是……”
“他們是自己走的。”
京城,別院
半數林軍被調走,皇宮的兵力不足,蕭茹瑾不得不將看守別院的林軍調回。
“將那崔自奇轉移回宮。”
王公公立刻領命前去安排。蕭茹瑾站在窗前,看著夜下的京城,心中莫名到不安。
夜深沉,整個京城仿佛都被一層無形的網籠罩,抑得讓人不過氣。
林軍有序的從別院撤離,在夜的掩護下,押送隊伍緩緩前行,崔自奇被兩名林軍夾在中間,表面上順從,心里卻在不停的盤算著如何逃跑。
“天干燥,小心火燭——”
打更人敲著銅鑼走過,鑼聲在夜中格外刺耳,完全掩蓋住了箭矢飛來的聲音。
押著崔自奇的守衛毫無預兆的倒地,還不等人反應過來,更多的箭矢麻麻的從空中飛來。
“快躲起來!”
也不知是誰在黑暗中喊了一聲,隊伍趕忙尋找掩,崔自奇見狀,找準時機,猛地掙林軍的束縛,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箭雨追在后,慌間,肩膀被刺穿,崔自奇痛的一個踉蹌,上卻毫不敢慢下來。侍衛想沖出去追,箭雨卻更加猛烈,只能眼睜睜看著崔自奇的影消失在黑暗中。
直到徹底看不見崔自奇的影,箭雨才停了下來,王公公驚魂未定,卻也著急喊著:“快!去追啊!不能讓他跑了!”
聞言,林軍立刻分出一部分人朝著崔自奇逃跑的方向追去。
黑暗中,一雙眼睛盯著這一切,見崔自奇功逃,角勾起一抹冷笑,轉消失在夜中。
崔自奇一路狂奔,不敢有毫停歇,直到確認后沒有追兵,才敢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地著氣。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機會逃,看著后空無一人的街道,崔自奇眼中閃過一狠厲。
“蕭茹瑾,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與此同時,皇宮中
蕭茹瑾得到崔自奇逃的消息,臉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怎麼會這樣?你們是怎麼看人的?!”
王公公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太后息怒,是屬下失職,請太后責罰。”
蕭茹瑾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緒:“罷了,現在責罰你也沒用,立刻派人去找,務必將他抓回來!”
“還有,昭殷明覺進宮。”
“是!”王公公連忙領命退下。
殷宗正很快便進宮來見蕭茹瑾,神中帶著幾分凝重。
“娘娘,崔自奇逃,只怕會生出不事端。”
蕭茹瑾聞言,了發脹的太:“哀家知道,但現在最要的是找到他。”
殷宗正點了點頭:“有人助他逃跑,看樣子和劫走先帝的是同一撥人。”
“不過依臣看,這勢力并不是站在崔家那邊的。”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用白布包著的箭頭。“那群人有弓箭,臣看這弓箭的形制并非我朝生產。”
蕭茹瑾接過弓箭仔細觀察著,箭頭看不出來太大的差別,但這支箭的箭,顯然不是大漓慣用的樺木。
“而且,那群人放箭之時,毫不顧崔自奇的死活,他是以命相搏,才逃出去的。”
“哀家倒是沒想到,那個草包能有如此魄力。”聽盛亓罵久了,蕭茹瑾竟也順說了出來:“既然他都跑了,就趕讓你的人撤出來吧。”
“是,娘娘。”
待殷明覺離開后,蕭茹瑾靜靜思索著他剛才所說的話,崔自奇這一逃,無疑是將事推向了一個未知的境地,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直覺告訴,絕不會是什麼好事,要提前做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