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事，顧彩芬鼻子一酸，眼眶裏便有了淚意，是一直陪伴在這對姐弟邊的人，也時常給姐弟二人互換份而打掩護，所以最是清楚小圓子說這話的用意。

    關於小圓子不能再有子嗣一事，知道的人不出五人，顧彩芬便是其中一人，所以這些年也沒能有子嗣。

    小圓子接著說道：“西宮那位已經有孕，三月有餘，你可打聽到什麽？”

    顧彩芬這就起，從旁邊的妝奩中拿出一封信呈給了小圓子。

    小圓子展開信看了一眼，笑了：“有郎原來還想著宮，要不給他一個機會。”

    顧彩芬錯愕，皇上這是何意？西宮那位的膽子也忒大，竟然懷了郎的種，還敢將郎弄宮中陪伴在自己的邊。

    顧彩芬忍不住說道：“皇上，真的由著西宮那位將人弄宮中來？”

    小圓子點頭，“有何不可？”

    顧彩芬可不糊塗，“宮隻有一條路，便是先淨，西宮那位當真要如此？”

    “所以你盯著點，且等他淨了了宮再說。”

    小圓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叮囑著顧彩芬。

    顧彩芬似乎明白些了，可是一旦那個男人淨了，以後可就沒了證據，到時候那個孩子生下來，該當如何？

    這兩人在室所談之事，可不是懸梁上的小西能聽的，然而他卻聽到了，尤其聽到小圓子說自己不能再有子嗣時，臉大變，他這會兒當真有些可惜自失去了那些記憶，他很想知道燕國國君為何不能有子嗣，莫非也與七年前那一戰有關聯？

    小西正歎息著，屋裏的兩人不知幾時已經停止說話，小圓子此刻抬頭看向懸梁，溫聲說道：“故人前來，何不出來相見？”

    裴小西本想著聽了這麽一則，就悄聲離開就是，沒想還是被小圓子發現了，他隻得從懸梁上跳下來。

    坐在屋裏不知小圓子用意的顧彩芬，看著屋裏憑空多出來的人，很是震驚。

    這人什麽時候跳上懸梁的，竟是半點不知，再細看這人的穿著和神，竟是陌生無比，尤其那斷了的左臂懸空著的袖口，莫名有種鬱的迫。

    顧彩芬是個懂事的賢助，這會兒雖然還沒有收回心神，卻很快住自己心的疑慮，行了一禮後告退。

    屋裏隻剩下小圓子和小西，兩人對視，裴小西倒是沒有什麽覺，可他看到了小圓子的眼眶很快紅了，他的目落在他空了的左臂上，更是難過起來。

    裴小西卻是一臉無所謂的坐下，說道：“剛才說準備了宴，不知幾時能好？”

    小圓子這就小應子趕去準備，多年未見的老友，歸來時失去一臂，沒有比這個更令人難過的，今夜，他們要一醉方休。

    酒送上了，裏間兩人吃著，外頭顧彩芬帶著下人守住了紫來宮，還故意鬧出些靜，令外頭守著的太監以及下人，皆以為皇上與淑妃深刻，鬧騰了一夜。

    裏間的小圓子問起裴小西這些年的遭遇，原本還有些征生疏的小西也不知不覺親近起來。

    裴小西將他們一行人在寮國上京城所做之事一並說了，提到賢王和賢王妃還活著的事，小圓子果然是歡喜的，但顯然他事先也有了準備，倒也沒有失控。

    小西將小圓子的表現歸結於一國之君的冷靜沉著，不免佩服。

    至於他們取得了蠱草解了毒而並未恢複記憶一事，卻實為憾，便是小西也是束手無策的。

    高興之餘，小圓子很快想到什麽，又來小應子去太醫署傳下旨。

    沒多久韓稷被人抬來紫來宮。

    裴小西雖然沒了記憶，卻還是在見到師父韓稷之時鼻子一酸，本能的跪在了師父的麵前。

    一別七年，為毒聖的師父，為何病重至此。

    韓稷看著眼前最得意的徒弟，不僅是激，更是安心的鬆了口氣，他這一派算是後繼有人了。

    裴小西跪在師父麵前，很快固執的搭上了師父的脈博。

    小圓子此刻也無心喝酒，滿懷期待的看向這對師徒。

    韓稷本想拒絕給徒弟搭脈，最後還是忍住了，上還是說道：“不要白費力氣，我的病我最是清楚。”

    “年輕時嚐百毒，吃得雜，如今老了，又嚐了些難解的毒，便這般樣子了，萬種毒聚在一起，神仙也難救，我是知道的。”

    韓稷不抱希，想來徒弟把完脈定也是如此結論。

    然而裴小西的手卻是一直沒有放下，臉還越發的沉重。

    一旁的小圓子很著急，莫不是有轉機？

    好半晌，小西放下了手，明亮的眼神看向師父韓稷，說道：“倒也有個法子。”

    韓稷疑不解，還能有什麽法子？

    “師父，你不知我這七年在寮國研製蠱毒，可謂是學了好幾個部族的，師父之毒的確世間無藥可解，可如約是替師父換，卻是可以重獲新生。”

    換？

    韓稷震驚的看向徒弟，一個的都換了，還能活麽？而且一旦沒有換幹淨，便會再次染全，也是活不長的。

    韓稷不相信有這樣的法子，可裴小西卻將蠱蟲從懷中出，他的確有寮國可用，但換的法子也隻是傳聞中聽說過，且要找符合換之人的方可，所以這事不是立即能行的。

    韓稷擺手，先不說這法子能不能行，便是要用別人的替換，那幫助他換的人豈不沒了命，他不能傷及無辜之人。

    小圓子聽了卻是信的，若能有法子救回師父，那些人也是替國盡忠了。

    小圓子二話不說來小應子下令，去死囚牢裏抓人給小西研製，若能尋到死囚中有換條件的人，可免死罪，並恩賞其家人。

    韓稷還要拒絕，被兩個徒弟按下，此事便這麽決定了。

    韓稷無奈應下，突然他雙眸一亮，看向得意徒弟小西，說道：“若有此等救人之法，小西快快回賢王府救人，或許那任老太太亦有相救之可能。”

    提到這事，小圓子再次期待起來，畢竟連韓先生都說沒救了，如今趕回來的小西或還有希呢？這樣一來，祖母還能多活些年，能讓爹娘趕回來盡孝，也不至於子養而親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