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傍晚天暗的早,天幕沉,漸漸飄起了雨點。
傅如甯低頭看著那三只嗷嗷的貓,嘆了口氣,隨后彎腰抱起紙箱子往別墅里走去。
朵朵聽到靜從家里跑出來,看到傅如甯手里抱著的箱子,它一個勁跳起來往上撲。
傅如甯走進客廳。
放下箱子,蹲在地上著朵朵的狗頭,手還按在紙箱子上,不讓里面的小貓把腦袋探出來。
“朵朵,你別嚇著它們啊,友好一點,就在我們家借住幾天。”
打算好了,這幾只貓就先養著吧,等稍微大一點長得結實一點,再給它們找領養。
朵朵汪了一聲,然后乖巧地趴在地上,尾興地甩著,鼻子一個勁的去嗅紙箱子上的。
傅如甯把箱子打開,小貓迫不及待鉆出來,然而一冒頭就被朵朵這個龐然大嚇得止了聲。
依舊是那只最兇的小三花沖在前面氣勢洶洶地沖朵朵哈氣。
朵朵被兇了后委屈的往傅如甯邊。
傅如甯安道:“不怕不怕,人家這麼小就被綁架來打工,有點脾氣是難免的。”
簡單檢查了下,三只貓神頭很好,眼角也沒有分泌,上也干凈,看起來很健康。
坐在地上拿起手機喊了個跑,下單了一些寵用品。
等待的過程里,研究起了這三只小貓,小貍花和小橘白格要溫順一些,沒多久就能頭了。
只有那只三花貓,一下就兇的齜牙咧。
脾氣還真大。
都說三花貓在貓界屬于值頂流,難怪脾氣大。
這小貓還是個八字開臉,長,以后長得肯定很好看。
傅如甯被激起了反骨,非要把這只有脾氣的抓起來抱著,然而這只貓就是不給,大有一種再準備撓死咬死的架勢。
嘖……
怎麼能從一只貓上看到了當年傅崢的影子?
當年傅崢剛來家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沉默寡言,平日里只和爸爸有流,他在其他人面前就像渾長滿了刺,別人不得一點。
而當時傅如甯就是那個非要手賤的,時不時就去招他惹他。
覺得那時候傅崢總是一個人,太孤單,就喊上周亦行來家里一起陪他玩,可他們兩個人不是被拒之門外就是被趕出他的房間。
周亦行那時候還罵罵咧咧說:他又不是封衍哥脾氣那麼好的人,理他干嘛!
幾次三番之后,周亦行也不來了。
傅如甯心想他是不是不喜歡和男孩子玩,又找了要好的同學來家里玩,結果還是沒逃過被他拒之門外的下場。
最后還得挨個給的同學送禮道歉。
還記得有那麼一次,那時候傅崢學檢的時候依舊是中度貧,學校也不敢收他,傅如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剛纏著出差半個月剛回來的爸爸給做了紅豆湯。
單純的以為紅的東西補,于是就端著手里的紅豆湯跑上樓去敲了傅崢的房門。
但那天后來的結果是,傅崢打翻了的紅豆湯,看向的眼神冰冷。
他警告,離他遠點。
傅如甯的腳下是打翻的紅豆湯喝碎了一地的瓷片,又是氣又是難過,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
指著傅崢怒氣沖沖道:“爸爸到底揀你回來干什麼,外面的小黑我喂了三天都會沖我搖尾了!”
最后當然是以爸爸教育了為結束。
也聽不進那時候爸爸對說的什麼大道理,只知道傅崢這個人討厭極了。
后來,足足憋了一禮拜沒和傅崢說一句話,吃飯的時候看到他,就端著自己的碗故意回房間吃。
而等一周后,和同學去游樂園玩,回來后又把自己那天的氣忘得一干二凈。
周而復始的重新去招惹傅崢。
好像也沒有什麼別的原因,只是覺得,為什麼會有人不喜歡呢?
都對他這麼好了,為什麼就不愿意搭理呢?
那就非要惹他,非要他喜歡。
事實證明,不的強制是沒有好下場的。
現在想來,傅如甯都想回到過去自己幾掌。
自己那時候到底惹他干嘛?
就和他相安無事度過那五年,沒準他們現在的關系還能好點。
唉。
……
蕭景庭直到深夜才從書房出來。
中間只有保姆來問過他晚飯吃不吃,他說等忙完了自己會下去吃,現在一轉眼已近十一點。
蕭景庭下樓。
他在客廳里遇上了傅如甯。
兩人見了面,他也沒和打招呼,只是從冰箱里拿了瓶水出來。
傅如甯正在等養生壺里的水燒開,穿著睡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卻下意識道:“別喝冰的,我這里的熱水馬上好了。”
說完,又轉頭多看了他兩眼,又道:“算了,你喝什麼喝什麼,開心就好。”
蕭景庭見手里拿了個小的瓶,眼中帶著稍許疑,問道:“你在這干什麼?”
傅如甯沒好氣道:“還不是托你的福,深夜孩子。”
帶去寵店看了之后才知道原來那小貓都沒到一個月,只能吃羊泡貓糧,也不知飽,吃東西沒數,吃多了就吐,于是只能量多次起來喂。
“什麼?”
蕭景庭皺眉,依舊疑。
“你裝什麼啊你,不是你讓楚繹抓這種小貓來為難我?蕭景庭你真歹毒啊你,你知道我心見不得這些小可憐,你就是要我不能好好睡覺來報仇!”
那些小貓就這麼點大,要是被折騰養死了,那多罪過。
蕭景庭沒搭理。
難怪他剛剛下樓的時候聽到了貓聲。
傅如甯給自己倒了杯水,隨手撕了兩個紅棗丟進去。
等水放溫后,給小貓沖了羊。
蕭景庭站在那,語氣不辨道:“傅如甯,你這種莫名其妙的圣母心現在還是沒改。”
他又怪氣什麼?
傅如甯抬眸看向他,把手里泡著紅棗的水杯遞到他面前,“你要嗎?我一視同仁。”
燈下,男人的神清冷,深邃的眸底像是子夜平靜無瀾的海。
把他當什麼?
當偶爾圣母心泛濫,而給予善意的野貓還是野狗?
蕭景庭冷聲拒絕,“我不要。”
傅如甯挑了挑眉,轉就走。
不要算了,本來也沒想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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