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檸，先不和你說了，好像有人敲門。”夜闌汐道。

喬雨檸也馬上道：“嗯嗯，晚安，咱下次約。”

夜闌汐掛掉電話，看了一眼自己的浴袍，連忙將帶子系好，這才打開了浴室的門。

臥室一直開著燈，所以房間里一覽無余。

門關著，房間里空無一人。

夜闌汐走到門口，打開房門，走廊上也空空如也。

所以剛剛是自己聽錯了吧？

夜闌汐下意識看了一眼靳冰宸的房間，不知為什麼，心頭忽而涌起一陣悵然若失的覺。

在走廊上站了好幾分鐘，這才回到臥室。

手機亮了幾下，夜闌汐打開，看到了肖玉蘭的消息。

顯然，今天和喬雨檸出來的事，估計傳到肖玉蘭耳朵里了。

夜闌汐點開語音，果然是悉的語調：“是不是忘了那天答應了我什麼？說好的一周時間，已經過了快一半了！”

夜闌汐迅速醞釀起緒，隨后發了個語音過去。

聲音低，呼吸破碎：“媽，我后悔了！”

消息發過去沒半分鐘，肖玉蘭電話就打了過來：“呵呵，我以為你要裝死下去。”

夜闌汐依舊低聲音，將被欺負的小媳婦狀態拿得十足：“媽，我不該嫁的，我不該貪圖老男人說的蠅頭小利就嫁的，但是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他剛剛、剛剛還用皮帶我！”

肖玉蘭聞言頓時怒了，卻本不是擔心自己的閨，而是氣急敗壞：“什麼意思？要了我夜家黃花大閨，吃干抹凈不給錢是吧？！”

夜闌汐聽出來，肖玉蘭已經被踩住了痛腳，連忙道：“他們說，如果我要錢，就必須先懷上孩子！他們真的就把我當一個生育工！”

肖玉蘭此刻反倒是沒那麼急了：“早干嘛了？夜家教了你那麼多，但凡你稍微點腦子，至于這樣？”

夜闌汐于是啜泣地問：“那我應該怎麼辦？”

肖玉蘭冷笑了聲：“那老男人多歲了？”

夜闌汐道：“72了。”

在心里默默補充，嗯，靳冰宸27，杜撰了個72的……

肖玉蘭真被氣笑了：“72？一腳都踏進棺材里了，還想生兒子！夜闌汐，你是打著早點搞死那老男人，好順利繼承家產的想法吧？說吧，他兒孫有多個？”

夜闌汐繼續編：“有個兒子，但是兒子不肯結婚，聽說還喜歡男人。還有三個閨，都出嫁了。”

肖玉蘭頓時又高興了：“那你機會來了！聽我的，你現在就去和他做試管！孩子爭取早點懷上，先把地位穩了。然后想辦法搞死那老東西和他兒子，以后財產還不都是你的！”

夜闌汐躊躇：“搞死他們，我不敢犯法啊！”

肖玉蘭冷笑：“不用你手，你推波助瀾就行。剩下的，家里幫你。”

夜闌汐心頭一驚，果然試探出了，夜家背后有點暗地里的勢力。

只能裝作戰戰兢兢：“好的，媽。”

肖玉蘭話鋒一轉：“但是聘禮該有的不能！一個億，你馬上找他要！要了再去做試管！”

夜闌汐嘆息一聲：“好吧，我試試。”

“什麼試試？”肖玉蘭語氣強：“還有三天，必須給我拿到！”

夜闌汐哭著答應：“好吧！媽，我傷口疼。”

“嘟嘟嘟。”肖玉蘭已經掛了電話。

夜闌汐收起手機，臉上哪里還有剛剛的難過弱表？

一個計劃已經在腦海里呈現……

第二天。

夜闌汐照舊老時間起床，先去看了一下靳冰宸房門，見他還沒起，于是去了樓上健。

等健下來，遇見阿秋，阿秋說季清澤過來給靳冰宸換藥了。

夜闌汐點點頭，沖了個澡，下樓將冰箱里的甜品拿出來。

“黃管家、阿秋，還有王嫂、徐嫂，這是我昨天打包的甜品，真的很好吃，你們嘗嘗！”

買了十多種口味，給黃管家幾人分了之后都還剩了一大半，又見幾個保鏢在門口，于是夜闌汐也給他們一人分了一個。

一樓氣氛一派其樂融融。

夜闌汐去樓上找靳冰宸，準備他吃甜品。

可剛上去，就聽到有爭執的聲音從靳冰宸的治療室里傳來。

夜闌汐心頭一驚，快步過去。

季清澤正在給靳冰宸的換藥，他背對著門口的方向，躬給纏紗布。

而他子擋住了夜闌汐視線，因而夜闌汐本看不見靳冰宸的況。

“我說讓護工夜里照顧你，你不聽，你看看你這了什麼樣？”開口的是季清澤。

靳冰宸語調散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不見。”

“你還有心思給我開玩笑？”季清澤恨鐵不鋼：“你看不見，腳也不方便，萬一.夜里去洗手間什麼的，摔倒怎麼弄！你上現在這樣，難道不是摔的？”

靳冰宸淡淡道：“我腎很好，夜里不用去洗手間。”

“呵呵。”季清澤被氣笑了：“你還否認你昨天摔倒過是吧？這個傷，不是摔的難道是他.媽和人上.床弄的？”

聞言，夜闌汐連忙了脖子，往后退了兩步。

就聽靳冰宸語調驟然冷了下來：“你換藥就換藥，廢話那麼多干什麼？”

季清澤也火了：“你自己，自己不當回事，我賤，我比你還急！”

靳冰宸不說話，氣氛驟然冷了下來。

季清澤緩緩給他纏紗布。

等他給包扎好，目落在靳冰宸的眼睛上。

那雙上大學時候漂亮到讓男人有時候都恍惚的眼睛，現在卻無神地著虛空。

有種破碎的迷離。

于是季清澤心頭的火氣就這麼一下子被澆滅了。

他商量一般道：“我不是說你什麼，也不是提醒你什麼，但是你的況，夜里的確需要一個人陪著。昨夜我不知道你怎麼摔了，但是你現在的，摔不起。”

靳冰宸淡淡道：“以后我會注意。”

“行，你注意！你怎麼注意？”季清澤覺自己火氣再度被挑起來：“你真發病起來，疼痛會麻痹神經，不是你一個意志力就能戰勝的！由不得你想不想摔！”

也不知道他這幾句話哪里中了靳冰宸的痛腳，夜闌汐即使站在門口，也覺整個空氣蔓延起了一層令人窒息的冷意。

靳冰宸一字一句道：“所以呢？請個護工，24小時時刻不離守著我？24小時，1440分，86400秒，提醒我，我就是個殘廢？！”

季清澤對上靳冰宸沒有焦距的墨瞳，覺有無形的力量驟然扼住了自己的嚨。

發不出聲音。

他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這是靳冰宸第一次撕開大家刻意避開的話題，將淋淋的殘酷呈現出來。

沒見過靳冰宸以前什麼樣的人或許不會知道。

但是季清澤見過。

季清澤認識他多年，見過19歲以前的靳冰宸。

那個意氣風發的年。

見過19歲后的靳冰宸，逐漸的、運籌帷幄的男人。

傷口不在自己上本不知道多痛。

季清澤覺自己無法再說出任何勸解的話，哪怕他的初衷是為了靳冰宸好。

而就在這一片沉重抑里，有一道溫的聲傳來。

夜闌汐道：“你們是不是都忘了我？”

季清澤轉頭，看到逆而來的夜闌汐。

而靳冰宸沒，可放在椅扶手上的雙手不自覺收。

夜闌汐道：“我覺得，我該搬回主臥了，畢竟我是靳太太，名正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