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

“云真人奉旨查案，咱們都得聽他的吩咐。”

“誰要是不聽吩咐，查不清案子，萬歲爺怪罪下來，就由誰擔著！”

曹化淳沉聲說道。

雖然不清楚云真人的用意。

配合他肯定是沒錯的。

能功接手王德化的位置，全靠云真人。

還欠著人家的大人呢！

這時候必須力。

“曹公公所言甚是。”

錦衛指揮使養跟著大聲附和。

這一頂大帽子落下來，誰都擔不住。

眾人雖然害怕，卻只得著頭皮留下。

一個個膽戰心驚。

生怕落得跟那一百多個百姓一樣的下場。

云逍卻是不再理會眾人。

徑自躺倒在床上，自顧自地呼呼大睡起來。

早上起得太早了。

年輕人正長，必須保持足夠的睡眠。

屋很快變得悶熱。

加上二十多人在一起。

屋里的氣味實在是讓人難以承。

那些個平時養尊優的高。

以前哪里過這樣的罪？

不過預料當中的煤炭毒中，卻遲遲沒有發生。

也就是有幾個老家伙，到悶憋氣，卻并無大礙。

一個時辰過去。

眾人安然無恙。

兩個時辰過去。

依然是屁事沒有。

“云真人，你到底要做什麼？”

“就這麼熬著是個什麼意思，總要給咱們一個說法吧？”

六十多歲的大理寺卿，首先招架不住了。

“諸位現在難道還沒看明白嗎？”

云逍已經睡醒了，聞言不不慢地從床上坐起來。

“同樣的一間屋子，用的是同樣的煤球，并且用了五個煤爐。”

“為什麼我們沒有中毒，而這戶的一家五口，卻偏偏中毒亡？”

眾人頓時恍然大悟。

這廝折騰了大半天。

原來是為了自證清白！

“由此足以證明，那些百姓，絕非是因為烤煤爐中毒而死。”

“云真人心細如發，高明，真是高明之極！”

曹化淳掌大笑。

眾人面面相覷。

好像有點道理哦！

“諸位大人，要是覺得時間不夠，咱們可以在這里呆上一個晚上。”

“你們要是覺得這戶人家，還不足以證明，咱們可以一戶一戶地試！”

云逍看著眾人，漠然說道。

“不必再試了！”

“本覺得，已經可以證明，那些百姓并非中煤炭毒亡。”

大理寺卿慌忙阻止。

開玩笑。

再試下去。

還不活活地把人給折騰死？

“也許今天用的煤球，與死者那天所用的煤球不同。”

“單憑欽差今天的所作所為，本無法排除云記煤業的嫌疑。”

胡世賞今天肩負著特殊的使命。

哪里會輕易讓云逍自證清白？

“今天燒的煤球，正是這家死者那天用的那批，我之前在這戶人家取的。”

“順天府、東廠、錦衛的人當面，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他們。”

杜大寒冷笑著說道。

云真人早就料到會有人質疑。

事先做好了安排，不信還堵不住你們的？

胡世賞啞口無言。

這還怎麼辯？

“燒煤與和炭，會導致中毒亡，這是常識。”

“欽差怎麼證明，云記煤業的煤球，就一定不會中毒？”

都察院的一名副都史見局勢不對，當即站了出來。

“那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云逍冷笑一聲，來到煤爐前。

用鉗子夾出一塊燒得通紅的蜂窩煤。

“所謂的煤炭毒，其實就是煤和碳，沒有充分燃燒，釋放出的有毒之氣。”

“本欽差造的煤爐，燒這種蜂窩煤，能夠將煤充分燃燒，產生有毒之氣，比尋常煤塊要的多。”

“因此中煤炭毒的幾率，也要小的多。”

一番話。

眾多高不知道怎麼辯駁。

他們平日里取暖用的，都是金貴的銀碳。

再說了，云逍說的完全超出了他們的知識范圍。

怎麼辯？

“另外，請諸位看看這戶人家的屋頂和門窗。”

云逍接著指了指房屋四周。

眾人看了半晌，卻看不出什麼名堂。

曹化淳聯想到云逍之前的舉，頓時恍然大悟。

“所有死者居住的房屋，屋頂沒有頂棚，瓦片有隙，因此風。”

“并且窗戶都是用草席遮擋，更是擋不住屋外的寒風。”

“這種四風的房屋，即使有煤碳毒氣，也會隨風吹走，哪里會中毒？”

曹化淳的一番解釋，讓眾人全都呆住了。

接著人們恍然大悟。

為什麼云逍之前，會讓人記錄死者居住房屋的環境陳設。

燒煤來取暖的，絕大多數都是尋常百姓。

也只有大戶人家，才會燒炭。

尋常百姓居住的房屋十分簡陋。

不像大戶人家，臥室中修有頂棚。

因此屋頂風再也正常不過。

并且房屋的窗戶，用窗戶紙的都算是十分奢侈。

通常都是在窗戶上釘上草席、竹席來擋風。

也只有逢年過節，或者是家中過喜事，才會上窗戶紙。

之前看到的那些死者家中，全都是這樣。

甚至有好幾戶，連墻都開裂出幾指寬的隙。

這樣的房屋，只能夠勉強遮風擋雨。

怎麼可能會中煤炭毒？

對于尋常百姓而言，這是常識。

然而這些老爺，哪里會想到百姓的疾苦？

更不會想到這些。

那些仵作當然清楚。

只是這些仵作早就被晉商暗中買通。

當然不會主說出來。

很多大臣麻爪了。

這麼簡單的就破案了？

曹化淳、養等人，一臉敬佩地看著云逍。

不愧是云仙長！

簡簡單單的一個法子。

就直接自證了清白。

一百多死亡的百姓，絕非是死于煤炭中毒！

幾名順天府和刑部的仵作，額頭上冒出冷汗。

胡世賞等員，在心里不住地咒罵晉商。

連這樣的常識都不清楚。

居然用來栽贓云逍子？

一幫蠢豬！

“現在，諸位還有何話可說？”

云逍冰冷的目從眾人上掠過。

“什麼有毒之氣，本看不到，更不懂其中的玄虛。”

“欽差大人所說的這些，無法讓人心服口服，本不同意。”

“除非，欽差大人能拿出，眼睛看得到的實證出來。”

事到如今，胡世賞只能著頭皮繼續頂上。

幾名刑部的員和督察院的史，也都紛紛附和。

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們是最擅長的。

曹化淳正要開口爭辯，被云逍揮手打斷。

“我就知道，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那本欽差就拿出實證，讓你們無話可說！”

“回順天府衙門！”

云逍一聲冷笑，大步走出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