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初的狀況也沒好到哪里去。

小骨折，錯位得厲害，像是有尖銳的鋼針在不斷穿刺，還伴隨著火辣辣的灼燒。

只要微微一移，疼痛立馬加劇，仿佛有重錘在敲擊，渾的也跟著搐。

真不知道在雪山上是怎麼挨過來的。

醫生看了幾眼確認傷程度后，也被推進了手室。

雖然是椎管麻醉，但繃的神突然松懈下來，溫南初只覺得疲憊，直接在手臺上睡著了。

似乎做了很多夢，玫瑰、黑車、看不清容貌的人、追逐……太多像擁錯，漲得頭疼！

所有的畫面最終定格于一座雪山，以及漫天的雪霧。

溫南初雙眸瞬間睜開，眼底不甚清明。

急促地息幾聲，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上突然掛了一只“樹袋熊”。

“嗚嗚，你終于醒了！”顧梓宜哭嚎著，眼眶紅紅的，“你不知道，雪崩你沒跟上來的時候我有多害怕！”

“好了好了。”溫南初拍怕的背，“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顧梓宜松開箍著的雙臂，毫沒有被安到：“好什麼啊，回頭別殘廢了。”

溫南初順著的視線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右打著厚厚的石膏，被繃帶纏著吊起來。

應該是麻醉效果還沒過，的下半沒什麼知覺。

“哪有那麼嚴重。”嘟囔一聲。

指尖忽然不控制地抖一下，溫南初所有的記憶才回籠似的，對于那場雪崩的恐懼又涌上心頭。

張了張，略顯遲疑地問道：“……沈徹呢？”

這個人比傷得更重，現在如何了？

顧梓宜聞言哭喪的表一頓，猶猶豫豫的：“好像還沒出來呢。”

還在搶救室。

天知道被通知來醫院的時候有多崩潰，甚至那一瞬間做了最壞的打算……

現在依然是生死未卜，只是對象換了一個人。

溫南初垂下腦袋，思緒混。

這什麼事呢？

怎麼偏偏就他們遇上雪崩了呢？

“去看看吧，好歹人家是為了保護我的傷。”溫南初輕聲到。

當時如果的雪板固定沒有突然松開，如果沈徹選擇丟下，也許現在躺在搶救室里的人就是自己。

“行。”顧梓宜并不反對，“但是也得等你休息會兒，你也才從手室出來沒多久。”

溫南初點點頭，曾經靈澄澈的眸子現在灰蒙蒙的，就像沒有星星和月亮的夜空。

也許是因為真的超負荷了，沒有清醒太久，很快又閉上眼睛陷了沉睡。

顧梓宜在睡著的時候也沒閑著，人買了個椅送過來，轉轉子，自言自語：“嘿，第二個了，這個看起來還更高級。”

……

再次醒來時，已是天大亮，今天云層很重，白霧彌漫在空中，十米看不清路。

麻醉效果過了，溫南初又到腳上傳來的一陣陣鈍痛，不過尚能忍。

顧梓宜將椅放在病床邊，是常年健的人，抱起溫南初的時候穩穩當當的，放進椅時也沒有一點顛簸。

搶救室外人不多，就兩三個，看著裝應該是一起來談項目的沈氏員工。

距離搶救室關上門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個小時了，里面一點靜都沒有，外面的人也不敢大聲說話，氣氛沉悶，好似有一片黑的云，久久不散。

快二十個小時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但至總歸是有一點盼頭。

看見溫南初和顧梓宜過來，領頭的人表遲疑了一會兒，顯然他并不清楚眼前的孩和里面小沈總的關系。

“您好。”溫南初先開口打了招呼。

穿著正裝的幾人對視一眼，回應了一聲，又問道：“請問您是我們小沈總的朋友嗎？”

“……”溫南初長睫輕了一下，勉強帶點的雙輕啟，“算是吧。”

算是？領頭的人悄悄看了看溫南初打著石膏的腳，看來這位士也是在雪崩中的傷，既然能約著一起雪，還是在第二天有很重要的海外合作要談的況下，憑小沈總的子，那應該不是普通朋友。

于是他面更溫和了些：“您是來看小沈總的吧。”

說著說著苦笑起來：“但是現在況還是不太好……我們已經告知了董事長，董事長應該快來了。”

董事長，說的是沈徹的父親沈正和。

這些話也不知道溫南初聽進去沒有，沒有一反應，整個人像是個木訥的玩偶，目愣愣地著某。

或許和沈徹一樣，靈魂留在了那場漫天的雪霧中。

于是走廊上又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沉悶，黎冉踩著高跟鞋匆匆趕來。

不復往日的溫，面上全是擔憂，走路的步子都有些不穩。

“怎麼回事？”先是死死盯著沈氏的幾個員工，見他們個個愁容，暗暗擔心的事終于落實了，便一下子顯得有些猙獰，“不可能，這不可能！事不應該是這樣的”

甚至顧不得這是在醫院，在搶救室外，肆意地、崩潰地發泄著自己的緒。

當注意到一旁坐著椅的溫南初的時候，所有的怒氣都仿佛有了排泄口，一個箭步沖過去，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用力拽起溫南初的領：“怎麼又是你！都是你！每次阿徹遇上你都沒什麼好事！為什麼不是你去死？！”

溫南初眼睛瞇了瞇，手指覆上黎冉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節，然后用力地一一掰開。

“你有病吧！”顧梓宜也回過神來，立馬把黎冉推開，站在溫南初前，“在醫院里狗什麼？”

黎冉似乎被悲慟與怒氣沖暈頭腦，眼里麻麻爬著紅，即使有顧梓宜擋開，也阻止不了對溫南初的惡意：“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沈徹還沒死呢！”顧梓宜著聲音，十分用力地說。

這時沈氏領頭的那位書上前來：“幾位，咱們有什麼恩怨出去說可以嗎？”

黎冉卻彷若未聞，眼底泵出的恨意驚人：“你們是非要他死才肯罷休嗎？！”

溫南初的眉心一皺，抬眸看向歇斯底里的人，只是還不等說話，長廊里又響起一道陌生卻低沉有力的男聲。

“鬧什麼？這里是醫院。”來人四十多歲的樣子，搭一件高領，穿著休閑西裝，外套一件駝的大。

他的聲音不怒自威，讓黎冉也安靜下來，不甘心地退到一邊，貝齒死死咬住下。

雖然這一世還沒有見過，但溫南初卻對眼前的男人還算悉——沈徹的父親，沈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