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松了一口氣，這通電話正好解圍：“我、我接個電話。”

手忙腳的拿出手機，湊到耳邊接聽，“喂，你好。”

電話那頭過了好會兒也沒有聲音。

蘇渺疑，這會兒才下意識的挪開，看了一眼來電。

顧妄川的電話。

“有什麼事？”蘇渺的聲音冷了下來，他這是要替唐笑笑跟自己算賬了？

“到家了嗎？”顧妄川的聲音低沉沙啞。

曾經，蘇渺覺得這個聲音十分好聽。

如同幽沉的大提琴，音調醇厚，富有磁。

以往無數個日夜，為了這個聲音癡迷，了心……

可現在，蘇渺聽著，只覺得不適：“有事說事。”

電話那頭，又是一片靜默，偶爾傳來幾聲對話，是醫護人員討論病人病的話。

蘇渺心頭一震煩躁，如同站在八月太下久曬的人，的細胞蓄滿了火。

“我相信這些事跟你沒有關系。”

顧妄川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過來，莫名的沙啞。

蘇渺嫌棄角一笑，道：“你相不相信，跟我有什麼關系？”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便傳來了唐笑笑的聲音，有些遠，但是很清晰：“妄川，妄川，你在哪？”

蘇渺隨即想到顧妄川在某個角落打的這通電話，那模樣，實屬狼狽。

不過是對話容十分普通的一通電話，他還為了不刺激到唐笑笑，而躲在角落打呢？

顧妄川真的是小心翼翼地呵護著唐笑笑啊。

就連對方的緒，他都照顧得無微不至，真是嘲諷。

蘇渺意識到，心中那個被送上神壇的人，在這一次次的事件中，快要跌萬丈深淵。

口發痛，卻是溢出一聲輕笑，眼眸卻是一冷：“如果肯報警，再來跟我說這件事，否則，別提。”

“蘇渺——”

蘇渺直接掛了電話后，深深呼了一口氣，憋了好幾秒，才緩緩吐出這蘊著憤怒的濁氣。

“顧妄川的電話？”陸承蕭問道。

“嗯。”蘇渺把手機放包中，聲音悶悶沉沉，如同暴曬后即將醞釀一場暴雨的云，無比抑。

“方便說什麼事嗎？”陸承蕭好奇。

“也沒什麼不方便的。”蘇渺把在酒吧發生的事全然告知，然后詢問他的看法：“你怎麼看？”

“不會是蘇伯父。”陸承蕭搖頭，嗓音溫潤。

蘇渺笑了笑，問道：“為什麼這麼肯定？”

“他不敢得罪唐家。”陸承蕭的話簡單直接。

蘇渺搖頭，“這話也說的不對。”

“嗯？”陸承蕭見紅燈轉綠，又開車往前走。

“你應該說，蘇慶峰不會為了我，得罪唐家。”蘇渺喃喃道，“他只會為蘇曼寧這個兒拼命。”

“蘇渺……”陸承蕭的嗓音啞了啞，這瞬間，他想給一個懷抱。

他對蘇渺有。

但是剛才蘇渺的表現，明顯只把他當大哥哥看待。

所以，他暫時不能有逾越的舉，不能嚇著。

“事實就是這樣。”蘇渺緩緩呼出一口氣，“陸學長，謝謝你送我回家。”

過了剛才的紅綠燈，幾百米后，就是現在住的地方，“就在這里停車吧，我還得去超市買點東西。”

“好。”陸承蕭眼眸暗了暗，把車停在路邊。

蘇渺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的時候聽見他問：“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禮貌拒絕，“陸學長，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需要人哄的小孩了。”

“當年的小姑娘確實長大了。”陸承蕭看著下車，眉眼依舊溫：“不過蘇渺，我更喜歡你喊我陸哥哥。”

蘇渺一怔，點頭：“陸哥哥，再見。”

“嗯，回家的時候注意安全。”陸承蕭看著走進超市，才開車離開。

蘇渺心不好的時候，喜歡逛超市。

以前總是幻想，有機會一定要跟顧妄川一起共同推著一輛購車，然后在超市的貨架上來回穿梭，采購他們需要的貨品。

這樣的婚后生活很溫馨。

可惜，從結婚到離婚，這三年，顧妄川沒有陪逛過一次超市。

不是沒有提過……

而是每次一提，顧妄川總說要忙工作，或者是累。

是個懂事的妻子，即使失落，也不會再強行要求。

蘇渺一直以為只要做到夠諒，夠好，他有一天都會發現，然后多一些。

可事實告訴，以前的自己做得再多，也不會打顧妄川一分一毫。

永遠沒辦法讓一個著別人的人來上自己。

做得再多又如何？

在唐笑笑回國的那一刻，已經輸了。

蘇渺想起這些想到心煩，看著空空的購車，本不知道要買什麼，最后買了一些零食，結賬離開。

提著袋子回到家里，冷清秋還在納悶為什麼顧妄川沒有回來。

蘇渺以公司有事作為借口把這事搪塞過去。

的表平靜，冷清秋沒有懷疑，讓保姆把煲好的中藥端過來。

蘇渺這次沒磨蹭，一飲而盡。

中藥依舊很苦，但心麻木，這藥的苦再也影響不了。

冷清秋目瞪口呆，還以為要好生勸才會繼續喝藥，沒想到卻是一飲而盡：“渺渺，不苦嗎？”

“還好吧，習慣了。”蘇渺道。

顧妄川給的苦，比這藥狠上千百倍，都吃下了。

這藥的苦，又為什麼還要害怕？

“來，吃顆棗。”冷清秋拿走手中的碗，遞過一顆棗。

“謝謝媽。”蘇渺接過塞進里含著。

“渺渺啊，你吃過飯了嗎？”這會兒冷清秋察覺到的緒不對，以為是祭拜了外公跟生母才這樣，因此并沒多想。

“吃過了，媽，我有些累，先上樓休息。”蘇渺說道。

“渺渺，雖然他們過世了，但是他們在上面看著你呢，他們肯定希你能好好活著，所以不要太難過，知道嗎？”冷清秋了蘇渺的頭，低聲勸：“上樓休息會兒吧。”

“嗯……”蘇渺應了一聲，站起來上樓。

剛回到臥室，便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喃喃道：“媽媽，你為什麼不帶我走呢？”

——

醫院里。

顧妄川繼續安了一下唐笑笑，便給請了護工，然后以公司要開會為由，不顧有緒，直接離開。

回到車里，他拿起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