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言嘲諷地勾了勾。
“我跟你什麼時候是自己人。”
沈重青本來也不是個好脾氣,之前耐著子,是為了安沈亦言,避免他鬧出什麼大子。但既然沈亦言不給面子,三番兩次挑釁他,他也沒必要給什麼好臉。
于是冷哼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姿態威嚴地說:“因為你的過錯,沈氏平白遭了這麼一波損失,你哥哥替你求才沒有追究你的責任,只是罷免了你總裁的職位!你別不知好歹!”
“這麼說來,我還得跟你和沈亦行說聲謝謝?”沈亦言的眼里是一片嘲諷,“沈氏總裁這位置我早就不想坐了,當初不是你們求著我回來屁,我也不會再回到這破地方。現在這樣正合我意,以后我和沈氏,也不再有任何干系!”
他邁開腳步,扭頭就往門口走去。
“你以為你能靠著自己的力量東山再起?”
沈重青沉沉的聲音從背后響起,沈亦言頓住腳步,垂在側的手握拳。
“亦言,你是我親生兒子,有商業頭腦,能力也很強。但能發揮出你優勢的一切基礎都在于,沈氏給了你最高的平臺,給了你最好的資源。你真以為憑你自己一個人,就能玩得轉商場上的風云詭譎?”
沈亦言回過,表沒什麼變化,只是皺起眉問:“老頭子,你到底想說什麼?”
沈重青:“留在沈氏,副總的位置還是你的。”
沈亦言沒回答,但已經忍不住快要笑出聲了。
不愧是明的商人,就連自己兒子的最后一價值都要榨干。
將他從沈氏總裁的位置撤下來,剝奪他的權利和地位,卻讓他留在里曾經位置最近的地方,看得見不著,還要盡其用輔佐沈亦行。
沈重青這算盤,打得可真響。
“沈董的好意我心領了。”沈亦言淡淡道,“不過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和沈亦行,你們最好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沈重青此刻什麼臉,沈亦言看都沒看,便步往門口走去。
門從外面打開,在看著門外站著的人,沈亦言愣在原地,黑玉般的眸子起來,眼里寫滿了難以置信和失。
“亦言,怎麼這麼快就要走?”
沈亦行摟過宋瑾的肩。
“我今天帶朋友回來,還想著一起吃晚飯呢。”
從看見宋瑾的那刻起,沈亦言的目就沒從上離開過,他死死地盯著,像是要把看出一個來。
宋瑾微垂著眼,避開他的視線。
“朋友?”
沈亦言聲音很輕,可這三個字包含了太多復雜的,有不愿相信的無奈,也有難以接的失,宋瑾低垂的眸終于抬起來,那雙清冷的細眸像失去了澤,連眼尾的淡痣都暗淡了許多。
角淡淡勾起,“沈總好。”
陌生又疏離的問候,仿佛他們是從未相識的陌生人。
如果說沈亦言剛才還能淡然地面對沈重青,現在對著宋瑾,再也抑不住心的痛。
他死死地住手腕,“你和他在一起了?”
宋瑾擰了擰眉,“沈總,痛。”
“亦言,放手。”
沈亦行握住沈亦言的手腕,用力一,拉著宋瑾的手掙開沈亦言的桎梏。
再抬頭時,沈亦言的眸子又變得像冰一樣。
“既然是你們一家人的聚會,我這個外人,就不打擾了。”
他收回留在宋瑾上的視線,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疾風從旁一閃而過,宋瑾蜷起手指,藏在背后死命握。
沈重青在客廳早就聽見門口的靜,但一直沒上前查看,直到沈亦行那句朋友出口,終于是按捺不住心思,走到門口看見宋瑾時,驀地愣住。
“爸,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宋瑾。”
沈亦行大大方方地介紹,宋瑾禮貌地稱呼了一聲沈董,沈重青卻眉頭擰起,看著宋瑾那張臉陷深思。
“爸,怎麼了?”
“沒什麼。”沈重青擺擺手,“只是覺得這位宋小姐很眼。”
“瑾兒小時候在我們家寄住過,你當然會眼。”
沈重青后背一僵,能長住在沈氏的人,這麼多年只有過一家人,就是他那位摯友死后留下的孀和一對雙胞胎兒。
“你是……寧瑾?”
宋瑾微微頷首,“是我,不過我現在隨母姓,十年前改名宋瑾了。”
十年前……
沈重青目變得幽深,凝重的表像在回憶往事,他視線落在沈亦行上,帶著疑和不解。沈亦行卻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游刃有余的模樣。
沈重青來回掃視著宋瑾和沈亦行,最終什麼也沒有說,便吩咐管家去安排廚房上菜。
晚餐進行得和諧又平靜,沈重青和沈亦行偶爾談兩句沈氏生意上的事,氣氛融洽,和世間所有普通父子那樣,充滿溫暖。
宋瑾佯裝聽得認真,實際卻味同嚼蠟,一點心思都沒有。
沈亦行給易銘打過的那通電話簡直就是最關鍵的轉折點,不僅讓易西松了口,讓沈亦言嫌疑洗清,同時也為了讓徹底離開沈亦言的邊。
而沈亦行想要的離開,除了丟下,還要背叛。
如果宋瑾只是簡單地從沈亦言的人生里消失,以沈亦言的執著,就是鑿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為了讓沈亦言傷得更痛,沈亦行提的條件,便是讓做自己名正言順的朋友。
沈亦言上被宋瑾捅出來的傷口,早就已經潰爛不堪,而的背叛,無疑是在這些潰爛的傷口上撒鹽。
可以說沈亦言現在上的那把刀,就是宋瑾親自上去的。
晚飯后,沈亦行看出興致不高,倒是地替向沈重青早早告別,將送回了星公館。
前兩天從滬城回來,宋瑾就把行李從小區搬了回來。
一想到沈亦言回到那間小屋時的心,就忍不住想落下淚來。
明明上次在那間屋子里,他還抱著溫存,他們還一同想著未來的事,不過短短半月,卻是人非,恍如隔世。
宋瑾在門口長嘆一口氣,手剛到門把手,突然被人從后猛地一拉,后背重重地撞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