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安靜。
有人不信宋瑾的話,撿起地上的離婚證看了眼時間,又瞧著葉揚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嘆了口氣,轉離去。
陸陸續續的,走了不人。
離婚證被傳來傳去,最后,落在了羅素英手上。
羅素英低垂著頭,布滿厚繭的手指輕輕過離婚證上的名字,沒吭聲。
徐姨還在旁邊煽風點火:“離了婚又怎樣,誰知道這個賤人是不是早就在外面勾搭了男……”
“徐姨!”
葉揚低吼一聲。
“立刻滾遠點!”
葉揚現在的心,只能用草泥馬三個字形容。
他沒想到,宋瑾勾搭上的男人,會是沈亦言。
更沒想到,他的這些奇葩街坊鄰里直接把他往火坑里推。
再他媽鬧下去,宋瑾絕對會把他劈的事全部捅出去!
“揚揚。”
一直一言不發的羅素英,突然住葉揚。
葉揚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低頭站在葉母跟前。
“跟小瑾真的離婚了?”
葉揚艱難點頭,看見羅素英眼中點熄滅時,下意識道:“媽你放心,我和瑾兒就是有些誤會,我正要重新追呢!”
羅素英定定地看著他,突然笑了下,問:“瑾兒會同意嗎?”
葉揚啞然。
宋瑾一直靠在旁邊的墻上,手背在后,微微仰臉,沒什麼表地看著天上的月亮。
聽見羅素英這話,偏頭看向二人。
眸淡淡,無任何波瀾。
羅素英握住葉揚的手,目卻是看著宋瑾,溫和道:“我說過,你們幸福就好,離了婚,也不是不能幸福。”
說完,便緩緩起,獨自進屋回了臥室。
宋瑾盯著羅素英蕭索的背影,心中浮起不安,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葉揚這時走過來,臉極其難看,“宋瑾,你故意的?”
宋瑾抬眸,眉頭擰起,“故意什麼?”
葉揚一腳踹飛眼前的凳子:“故意讓我難堪!”
讓他難堪?
宋瑾譏笑,“葉揚,你搞清楚,我來這里,是為了看你母親的病,而不是來當菩薩,普度你這個渣男。”
想讓替他背出軌這口鍋,門兒都沒有。
葉揚冷笑一聲,突然朝過來,重重地抓住肩膀,將人抵在墻上。
宋瑾吃痛悶哼。
“難怪那晚不給我開門,還得那麼浪,原來是被沈亦言弄了。還有臉嘲諷我,跟我裝純,我看這最佳演員的獎項頒給你還綽綽有余!”
葉揚目變得冷,手掌住宋瑾的細腰。
“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天能什麼樣!”
葉揚低頭就要啃上宋瑾的白頸,卻被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兩個黑男子抓住,扔了老遠。
葉揚被扔了個狗吃屎,一時沒爬起來,趴在地上惡狠狠地瞪著他們。
宋瑾正奇怪這兩人從哪里冒出來的,卻聽羅素英房里傳來靜。
宋瑾臉當即一變,暗不好,沖進房間,一眼就看見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羅素英。
手邊掉落的,是一瓶剛喝過的農藥。
宋瑾心臟,對跟過來的葉揚大喊:“快救護車。”
救護車趕來的時候,羅素英的瞳孔已經開始放大。
葉揚雙目通紅,眼球渙散,整個人如行尸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羅素英被送進醫院后,立刻被上管子,開始洗胃。
整個過程,漫長又煎熬。
宋瑾和葉揚待在手室外,都沒有同對方說過一句話。
葉揚癱坐在椅子上,手指胡地進發間,兩眼無神。
宋瑾低垂著眼,靠在墻邊。
眼尾通紅,眸間潤。
羅素英被推出來的時候,像片紙一樣,薄薄地躺在病床上,雙目閉,面容蒼老。
葉揚呆呆地著自己憔悴的母親,才發現羅素英的原本的黑發里,早已裹上了太多白。
安好母親后,他突然轉拉著宋瑾的手腕,將人拖到樓道里。
宋瑾以為葉揚又想將怒火發泄到自己上,正要反抗,葉揚卻咚一聲跪了下來。
膝蓋骨撞地面,發出很大的聲響,聽著宋瑾都不皺了下眉。
葉揚拉著的手,雙眼通紅地懇求道:“瑾兒,我們復婚吧!”
宋瑾愣在原地,心里沒別的想法,只有兩個字:
震驚。
饒是為心理學專家,都無法預料葉揚竟然會向提出這種逆天的要求。
葉揚見宋瑾怔愣,迫不及待地低聲哀求:“瑾兒,以前的事我都知錯了,我保證再也不會做這些畜生事!我會好好疼你你,咱們把我媽和你媽都接到漢城,四個人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宋瑾消化完葉揚的話,平復下來,將手從葉揚手里走,后退兩步,拉開和對方的距離。
緩緩開口,沒有地問道:“你以為和我離婚,是死阿姨的最后一稻草?”
葉揚一愣,下意識反問:“不是嗎?”
宋瑾冰冷地盯著他,從包里掏出一張折疊泛黃的紙條。
“剛才在阿姨房間發現的。”
葉揚緩緩攤開,在看見上面的容時,猛然怔住,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紙條上只有短短一句話,字跡抖:
揚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阿姨的前半輩子,盡心竭力地為你父親奉獻,卻一腔真心喂了狗,被無恥背叛。”
“后半輩子,只有你這一個兒子,可你卻踏上了你父親的舊路,出軌,毫無悔改之意。”
“知子莫若母,葉揚,你是阿姨懷胎十月養大的,你就是放個屁,阿姨也能知道你要拉什麼屎,你卻把當傻子一樣,恬不知恥的欺騙!”
“甚至直到這一刻,你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自私無恥,毫無做人的底線。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竟還想攤上我的下半輩子,讓我為你的愚蠢買單?”
宋瑾的聲音,沒有嘲諷,也沒有不屑,卻一個字比一個字冷。
看著葉揚的目,如同在看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你猜猜看,阿姨待會兒醒來,看著你的樣子,會有多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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