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的直白是沈默始料未及的，卻又是意料之中的，沈默笑了，他一直都覺得方曉與眾不同，很有魅力，這應該也包括的坦率和淡定。

“晏澄不和朱麗結婚，是因為你嗎？”

方曉思索了一下，聲音：“我覺得應該不是。他們的孩子都四歲了，可我和晏澄是他回國后才認識的。”

沈默點點頭：“那你拒絕他，是因為朱麗和孩子嗎？”

方曉又搖搖頭：“也不完全是，每個人都有過去，這個不能作為考量一段關系的標準。”

沈默的手指轉著茶杯，略略思考：“也就是說，你們現在是在冷戰期間。”

“不，我們分手了，在結婚前夕。是我提的。”方曉淡淡的說。

這倒是有些出乎沈默的意料：“你們……準備結婚了？”

“對，婚禮前三天我知道朱麗和小思越回國了，我意外流產，可直到現在，晏澄仍然不愿意說明他和朱麗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默何等聰明的人，已經瞬間明白了幾人的關系：“那如果晏澄肯跟你解釋清楚，你會原諒他嗎？”

方曉猶豫了一瞬，輕嘆口氣：“我不知道。”

“那你現在還他嗎？”沈默又問。

“。”這回方曉沒猶豫，回答的很篤定：“但是我不會因為，而打破自己的原則。”

沈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目中多了一份贊賞。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晏澄和朱麗的往確實也是我一直沒想明白的，他們倆的關系一直都不冷不熱，不太像人，卻有了孩子，好像之前晏澄也從來沒有和朱麗結婚的打算，每次我們一開玩笑，他都回避這個話題，但他對朱麗和兒子照顧的卻又很周到。”

聽了沈默的話，方曉也有些疑：“你是說，他們并沒有熱過？”

沈默搖搖頭，回憶起了當年的事。

沈默是讀大學時候去的m國，因為都打籃球，又同樣是中國人，很快和金融系的晏澄為好朋友。

晏城從小在m國長大，但他的外公很注重對外孫的國學培養，所以和晏澄相起來毫無違和。

他也對中國留學生有著與眾不同的親近，經常帶沈默去參加各種活和聚會，使他很快就融到國外的大學生活中。

沈默和朱莉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晏澄的生日party上，當時朱麗是跟另外一位中國留學生來的，那個男生什麼沈默已經不記得了，但好像比他們高兩級，中等個子材魁梧，話不算多眼神銳利。

那個男人應該跟晏澄很，是他帶著朱麗來的，那也是沈默和晏澄第一次見朱麗。

沈默記得很清楚，晏澄當時還開玩笑問那個男人：“這是嫂子？”

再后來兩年，又陸續見過兩三次，每次朱麗都是和那個男人一起，但是因為每次聚會人都很多，朱麗他們的格都屬于安靜斂的，所以格歡的沈默和他們并沒有太多共同語言，也就沒什麼集。

直到研究生畢業前夕的一次聚會，是晏澄帶著朱麗來參加，并向大家宣布：“這是我朋友朱麗。”

當時大家都很震驚，尤其沈默，作為好朋友，他就沒見過晏澄和朱麗談，而且很明顯，以他對晏澄的了解，朱麗本就不是他的菜。

大家紛紛舉杯祝賀，要跟朱麗杯，結果晏澄從朱麗手中取過啤酒杯：“我代表吧，不能喝酒，有孕了。”

大家當時一片驚呼連連，還開玩笑說晏澄是悶聲干大事，一聲不響就當爹了！

從那以后，再也沒有見過曾經陪著朱莉一起參加聚會的那個學長。

只有沈默覺得事蹊蹺，私底下問過晏幾次：“晏澄，你小子到底什麼況？這朱莉不是你那個學長的朋友嗎？”

“你挖人家墻腳了？”

“不應該啊，我覺得你喜歡的不是朱麗這款啊！”

“晏澄，你倆什麼時候談的？我怎麼一點都沒發現？”

“而且，也沒見你夜不歸宿啊？這怎麼不聲不響的就當了爹了？”

可無論沈默怎麼問，晏澄都是面無表，不回答，不解釋。

朱麗臨盆，晏澄給朱麗在校外租了公寓，雇了保姆，周末和假期也時常去看，但態度上卻是客套平淡的。

直到小思越出生，那時，晏澄和沈默都已經開始工作，雖然忙碌，偶爾也要時間小聚一下，沈默每次都能在晏澄的口中聽到關于小思越的可、長和變化，卻很聽到他主提及朱麗的事。

問了一兩次，看晏澄的意思也沒有結婚的打算，沈默便也不再問。

在國外，這種事也比較常見，兩人也許是一夜激，有了孩子，由于宗教或者其他原因不愿意打掉，所以就生下來共同養，但不涉及到婚姻。

沈默基本也默認了晏澄和朱麗大概就是這樣一種關系，再后來，因為大家工作忙碌的關系，各自在不同城市，不同領域發展，見面的機會也沒有那麼多了，偶爾節假日相互問候打個電話聊一會，都沒有再提起過朱麗。

直到這次在海市重逢，沈默聽說朱麗和小思越也回國了，還覺得這一家三口歷經這麼多年，最終還是有一份親割舍不下，而且將到而立之年，也許對家庭的考量又不一樣了。

本以為，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吃上晏澄和朱麗的喜酒。

可如今看來，晏澄和朱麗的關系仍舊是撲朔迷離。

聽完沈默的講述，方曉沉默了好久，兩人都陷了深深的沉思。

最后沈默猶疑的開口：“方曉，以我對晏澄的了解，應該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當然，我也能理解你的立場，不愿意稀里糊涂的妥協。”

沈默沉了一下：“要不？你跟我談吧！”

方曉一驚，抬頭看他，沈默笑笑：“別張，我是說假的，你和我假裝談。”

方曉松口氣，沈默又說：“我這麼說，既是想幫你，也是想幫晏澄，我們一起他一下。”

沈默喝口茶，頓了一下：“當然，我也有私心，如果在得到答案之后，你不愿意原諒晏澄，那我就要開始正式追求你了。”

他眼神熠亮，一眨不眨盯著方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