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逸城拎著藥箱,無奈地搖了搖頭,吐了一口氣,朝門外走。
秦笙站在院子里相送。
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他現在住哪里?”
“香山。”葉逸城拉開車門:“老大這次是瞞著老爺子來的江城,怕是待不了多長時間,可能周一就得離開。”
這是在提醒秦笙,想要去見蕭君羨,那就得盡早了。
自然,這話是葉逸城誆秦笙的。
秦笙垂眸,叮囑:“路上開車慢點。”
葉逸城不再多說,發車子離開。
秦笙一直站在院子里,世界仿佛一下子靜了下來,直到江帝云的車燈慢慢地打過來,車子停了下來,秦笙眸子才有焦點。
“江湛。”
秦笙立馬過去。
江帝云將江湛抱下來,解釋:“他沒事,只是睡著了,別擔心。”
秦笙看著江湛睡的臉龐,這才安下心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這一折騰就是好幾個小時。
江帝云見秦笙神有些恍惚,憂心道:“小笙,你跟蕭君羨……”
他秦笙后面看了一眼,蕭君羨的車子已經開走了。
秦笙扯了扯角:“早晚都會有這一天的,不過是提前了而已。”
“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也抱江湛回屋休息,明天你再來看江湛。”江帝云沒有追問況。
秦笙最后看了眼江湛,點頭:“好。”
可哪里睡得著。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香山。
蕭君羨站在曾經秦笙最喜歡的臺,這里能俯瞰整個江城的夜景。
蕭君羨面冷冽,雙手俯撐著欄桿,質的黑襯衫西,襯得人長如玉,黑襯衫的紐扣全部解開,角被風吹的獵獵作響,上的紗布全部拆掉,一道道猙獰而丑陋的傷疤爬在健碩的膛,手臂,左肩。
鷹隼般地眸俯視著腳下的江城,猶如王者俯瞰自己的天下江山。
又仿佛要融這漆黑的夜之中。
腳步聲傳來。
葉逸城敲了門,推門進來。
“老大,藥已經取回來了,是現在就讓小楚來替你換藥還是……”
天地沉寂。
很久,蕭君羨才開口:“有沒有說什麼?”
葉逸城想到秦笙的那些話,說出來也沒有什麼意義,也就撿了一部分話,說:“秦笙讓你忌口,別吃東西,還是關心你的。”
那句代為道謝的話,葉逸城是說不出口的,那無疑是刀口上撒鹽。
太生疏了。
“把藥放著吧,待會我自己來就行了。”
這語氣帶著幾分悵然。
葉逸城將藥箱放在桌上,什麼也沒說,轉出去。
一晚上時間,很多東西都變了。
而江湛只知道他是江帝云抱回來的,至于別的自然就不知道了,依然背著書包,賴著秦笙的車去學校。
蕭君羨沒有再回來,甚至連電話短信都沒有。
秦笙心里明白。
這次不是蕭君羨傲,而是有些實質的東西變了。
的那一番話說出去,蕭君羨是怕了吧。
不見,冷靜,是此時最好的方式。
見了,說了,就不得不有個結果,如此一來,反而連這一僅有的婚姻關聯可能都沒了。
“漂亮阿姨,我好久都沒有看到叔叔了,叔叔哪去了?怎麼不回來?”
事過去了三天。
秦笙以為蕭君羨搬走沒什麼,可江湛不經意的一句話,卻讓意識到,并不是這麼一回事。
秦笙十分恍惚,下意識地回了句:“他會回來的。”
“嗯,我還等叔叔陪我玩呢,雖然吧,叔叔這個人脾氣怪,不過人還是很好的。”
“脾氣怪?”秦笙笑了笑,想象著蕭君羨若是聽到了這句話會什麼反應。
目不經意瞥見日歷,今天是周日。
葉逸城說過,蕭君羨周一就要回北城。
忽然。
門外響起敲門聲。
江湛立馬跳下沙發:“一定是爸爸回來了。”
每天江帝云都會定時敲門,來接江湛。
江湛惦著腳擰開門,江帝云卻從來不會進門,習慣地了兒子的頭發,看向秦笙:“小笙,今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出去吃。”
“不了,你們去吧,我有些累,想在家里休息。”
這已經是江帝云第三次邀請,也是秦笙第三次拒絕。
“那好。”他不勉強,接了江湛回去。
秦笙看了眼天,猶豫了幾分鐘,終究還是拿了車鑰匙出門了。
江帝云站在自家臺,看著秦笙的車子漸漸沒拐角,消失不見,眸逐漸黯然。
忍了這麼多天,還是忍不住去找蕭君羨了。
車子直接開往香山。
距離還是有些遠,秦笙開到半山腰,天已經暗了下來,路燈亮了,城里萬千燈火。
上了山頂,車子還沒有開進大門,忽然一道虎嘯響徹天地。
秦笙心驟然一。
難道這香山還有老虎?
還從來沒有聽說過。
車子開了進去,秦笙先找到鞠萍:“蕭君羨人呢?”
“回夫人,爺去后山了。”
秦笙松了一口氣,人沒走。
這后山秦笙沒有去過。
大晚上的,蕭君羨去后山做什麼?
鬼使神差,秦笙也朝后山去。
后山偏僻,沒有燈,秦笙正準備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忽然又是一聲虎嘯,整個香山都震上一震,手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
這次秦笙聽得真切,真的是老虎的聲音。
不遠忽然傳來巨響,像是有什麼龐然大朝這邊跑來,速度很快,有地山搖之勢,林中的飛禽也好似在逃命一樣,翅膀撲閃帶出的風聲,就在秦笙的頭頂。
秦笙站在原地沒敢,咽了咽口水,大聲喊了聲:“蕭君羨。”
話音剛落,一聲虎嘯,一龐然大直接朝襲來。
秦笙本來不及反應,愣在了原地,只看見黑暗中閃爍著幽幽綠,像是眼睛。
“圖,回來。”
一聲厲喝。
龐然大聽到命令,立即收起了爪子,就在秦笙的腳邊收住了攻勢。
秦笙原本是嚇得閉上了眼睛,卻聽到了悉的聲音,立馬掀開眼皮,卻見到腳邊趴著的是一只東北虎。
大約有五百多斤,這是野生的,帶著攻擊,兩眼放著,正沖秦笙齜牙咧。
秦笙倒吸一口涼氣,目看向從后面走上來的蕭君羨。
那是第一次見到像一把仿佛要出鞘的戰刀的蕭君羨。
額前的碎劉海,擋不住他鋒利的眉眼。
隨著蕭君羨的走近,仿佛天地間的一切,都變得寂靜無聲起來。
那雙黑的眸子,仿佛深不見底的千年寒潭。
“這、這你養的?”
對于秦笙忽然來到香山,更是闖后山,蕭君羨也十分意外。
不過心里卻忍不住涌出一欣喜,只因秦笙來了。
角不知覺的上揚,蕭君羨拍了拍老虎的屁:“圖,趴下。”
聽到命令,東北虎如一只聽話的貓一樣趴在蕭君羨的腳邊,甚至還翻了個,出肚皮,像是在撒。
秦笙瞠目結舌:“別人是養貓養狗,你養一只東北虎。”
更關鍵,剛才差點就葬虎口。
蕭君羨一笑:“笙笙,喜歡嗎?送給你。”
收過蕭君羨的花,項鏈,祖母綠,這次更絕了,直接送一只老虎,敢收嗎?
秦笙看了眼東北虎:“還是算了,你自己養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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