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德音隨著宮進了大殿中，依著禮只道了一句：

“見過太后。”

護國夫人乃超品的誥命，在君王面前都可不必跪拜，且按照周皇室的輩分兒來講，謝德音是長輩，自然沒有長輩拜晚輩的道理。

楚商看著下方的人，在風塵多年，見慣了形形的人，頭一次在一個已婚二嫁的婦人上看到一種干凈純粹的氣質。

與艷麗嫵的外形不同，而是的眼睛騙不了人。

原以為，那人的心心念念，不過是眼前子的絕容貌，如今看來，倒是自己淺薄了。

只是他本就是黑暗中人，與謝氏這樣的又怎能相配？

楚商淡淡一笑道：

“夫人請坐，今天接夫人來，是想著夫人回長安后，還沒進過宮，也不知這兩年朝中都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接夫人前來一敘。”

謝德音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著楚商講完，片刻之后抬眸看著楚商，神依舊平靜，緩緩說道：

“若按照周家婦人的輩分，太后應該稱我一聲皇嬸。”

謝德音說完，楚商微怔，還不及反應，跟著聽謝德音說道：

“再不然太后不想以周家的輩分來，也應該喊我一聲王妃，或是......表嫂。”

楚商再次神微凝。

原本想著將話語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沒想到謝氏一開口，便打破了自己的節奏。

不由得又看了謝氏一眼。

果然，貌只是這個人最基本的，攝政王當初權傾天下，想要什麼樣的人沒有，怎可能最后只留下一個二嫁婦還是商戶的。

最后為了，還枉送了命。

楚商被這樣不輕不重的噎了一下后，并不惱，依舊臉上帶著笑意道：

“這些不過是一些虛稱，夫人當知，日后這些王妃的名頭，不過是過往煙云，再不會被人提起。”

“我不知，還太后明示。”謝德音笑容淡淡，并不跟打這樣的啞謎。

楚商看連著兩回都不接招，笑容僵了僵，繼續道：

“夫人難道不知，陸大人接謝家人長安，所為何事？”

在之前，謝德音便知道楚商是無殤門安在王爺邊的細，雖然并不清楚為王爺的表妹，為何會背叛王爺。

但是再次宮，去了豫王的邊，誤導了自己，王爺出事前后的事都是豫王所為。

到如今坐在太后的位置上，陸修齊坐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臣的位置上，便可知曉這一切幕后的推者是何人了。

不知楚商召自己宮，說這樣一番話所為何事，但是這樣審視自己的目太過悉了。

當年的莊玥不就是這樣？

甚至，楚商還不如莊玥。

莊玥還有娘家可依仗，還有莊家跟隨高祖關的軍功可依仗，楚商有什麼？

謝德音淡然一笑道：

“這終歸是陸大人和我之間的事，我若想知，直接去尋陸大人問起便好了。”

楚商微微挑眉。

“倒沒看出來，夫人竟與陸大人摒棄前嫌了。”楚商端起桌案上的茶，緩緩喝了一口道：“聽聞夫人此次回長安并沒有將小世子帶回，想來夫人對這長安城的一些人還是有防范的。”

謝德音站起來，淺淺見禮后：

“若是太后想問起小世子的事，那就只能等我二哥回來才知，畢竟如今在海外，暫時沒有音訊。若是沒旁的事，我便告退了。”

楚商見要離去，拔高聲音道：

“我今日尋你來，只是想跟你說，若是你返長安是為了救出謝家人，就不要癡心妄想了，他們上早已被下了追魂香，便是離開長安，也會被循著氣味而去的銀蛇追蹤到，你們離不開長安。”

謝德音腳步頓住，轉看向楚商。

楚商見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驚，心中知曉，回長安的目的便是為了救出謝家人。

謝德音看著楚商，微微挑眉道：

“太后為何要與我說這些？太后不應該是陸大人的人嗎？”

楚商見謝德音沒有繞彎子，索也直說了。

“實話跟你說了吧，你想救出謝家人，我可以幫你。”

“條件。”謝德音意簡言賅。

楚商從大殿上的臺階走了下來，著謝德音，眼神中沒有憤恨，亦沒有嫉妒，十分的平靜。

“我希你不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謝德音自然明白楚商說的“他”是誰。

之前也猜到了，若非是心中有，怎可能會背叛王爺。

也或許并不是背叛，而是在被送到王爺邊的時候，已經鐘于陸修齊了。

謝德音反倒有些好奇和陸修齊之間的糾葛了。

謝德音突然輕笑了一聲。

“太后，你覺得我是愿意相信你，還是愿意相信一個如今還算對我有幾分喜的陸修齊？”著楚商，輕笑道：“太后所說的，不希我出現在他面前，只怕前腳離開長安，后腳我們謝家便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吧。”

楚商看著謝德音笑時，雙眸那種自然而然流轉的婉。

貌雖不是最好的武，可是卻也是別人所沒有的。

有這般模樣，還在陸修齊心中有無法被人撼的位置，若是愿意，想要什麼，陸修齊都會給。

楚商的目有些飄忽，似在看，也似在過，看旁的。

“我不會你，更不會謝家，他是那樣一個能力超凡的人，若是得知了蛛馬跡，也一定能查到真相。他會毫不留的殺了我，也或許會讓我生不死。”

謝德音看著眼神迷離的楚商，微微皺眉，好一會楚商才回過神兒來道：

“你肯定想，既然他對我這般無，為何我還要死心塌地的幫他？”

謝德音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楚商。

楚商輕笑著，不用謝德音回應，也繼續說著：

“我找不到理由，就好比表哥可以在全天下選最貌份最高貴的人，可他卻偏偏費盡心機選了你。就好比，一年前陸修齊想得到你，可以用最強的手段迫你，可他卻愿意等。人是簡單的，也是復雜的。簡單，卻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