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前些時日聽說五公子在鄴城,便尋人去問了,還沒有音信,不知是否跟小九神醫在一起。”
“加派人手去找,另外想辦法看能否有出海的商船,看能不能傳信出海。若是不能,便派人在閩州守著,若是有歸航的消息,便立刻傳來。”
“是。”
謝祁安代下去后,看著手中謝家的令牌,憂心忡忡。
謝家被困,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觀。
只盼著他的營救法子奏效,家人能平安的出來。
想到謝家,便難免想到蕭妱韞,心中又是一堵,不知該如何理心中的千頭萬緒,終是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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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航的船隊趁著風向的優勢,一路順利平安的在明州靠岸。
之所以沒有在閩州,便是怕驚朝廷,只怕陸修齊的眼線還在閩州等候。
他們回航所用的船,是船隊里相對普通的船,是以,靠岸之時并沒有引起旁人的側目。
一行人喬裝商人模樣,在港口準備上岸的時候,前方一片吵鬧聲。
還有兵的罵聲,以及許多商隊的哀怨。
謝德音讓金子去看看前面怎麼了,為何會有這麼多船只擁堵在港口。
等了一會兒,金子回來了,說道:
“夫人,前面是市舶司征收航海稅,以及從外帶來的貨品,要收貢品稅,數額高昂,一些商人不堪重稅,在跟市舶司的兵爭論。”
周戈淵聞言,眉頭皺。
謝德音出商賈之家,便是不打理經營,也知曉朝廷給商賈制定的賦稅制度。
朝廷開了海后,便是鼓勵南方諸城出海行商,給的政策很好,從未聽說過什麼航海稅和貢品稅。
很快,便有市舶司的人來到他們的船前,因為船上摘了謝家的標志,市舶司的人以為是尋常商船,只是比別的船大一些,登時覺得是羊。
外面市舶司的人在喊著人出去,謝德音穿尋常婦人衫,戴著冪籬遮住了臉,跟在周戈淵側出去了。
在聽到市舶司的人獅子大開口要一萬五千兩稅銀的時候,謝德音驚訝無比。
王爺口不能言,便上前涉道:
“家,這稅銀怎會這般高昂?”
兵只高高在上,漠然的說著:
“朝廷的規定,每一艘商船需納稅一千兩,你們的商船比其他的大了許多,加收五百兩,一共十艘,一萬五千兩,朝廷明文寫著。”
“朝中何時有這樣的規定?我們出海時還未曾聽說。”
“朝廷有什麼規定,還跟你們這些商賈人家商量不?快快了,不然扣下船上貨和商船!”
船上倒是沒什麼值錢的貨品,不過卻有回航時,在占城運來的鐵。
二哥上次路過占城的時候便發現那里有礦產,此次去,留了采礦和冶煉的匠人在占城。
回航的時候,周戈淵在占城停靠了兩日,將開采的冶煉好的鐵都運了回來。
起義軍都是老百姓的匯聚而,他們的兵都是靠戰場上繳械而來,這些鐵大有用。
此時自然不能被他們將商船扣下,不然,這些東西就餡了。
謝德音看了一眼周戈淵,周戈淵雖然眼中有怒氣,但是依舊點了點頭。
謝德音明白他的意思,只能上前,給元寶使了個眼,元寶拿出一錠銀子給了領頭的人說道:
“這些是給家吃酒用的,您看我們這出一趟遠門,也沒帶那麼多銀子,這樣好不好,我們先靠岸,家隨我的丫鬟去錢莊取銀子,這樣可好?”
市舶司的人一看這個商戶上道,十分的滿意,便也沒讓人搜他們的船,這才順利靠岸。
船上的鐵需要卸下來,說也得一日的功夫,強龍不地頭蛇,這錢出了能省去許多的麻煩。
市舶司的人隨著謝德音的人去取銀子,按照謝德音的代,多取了一百兩銀子給市舶司的人。
這是不算在稅銀里的,下面的小鬼喂飽了,會方便很多。
是以,下午搬運貨的時候,市舶司專門開了一個通道,由著謝德音找人將這些鐵一箱箱的抬了出去。
此是明州,離杭州老家很近,謝德音尋了一出安全的地方將這些鐵藏好后,便跟周戈淵道:
“一日的路程便可到杭州,待明日夫君隨我去杭州一趟,祖父他老人家還在杭州,定然能助我們良多。”
周戈淵點頭,二人尋一客棧住下。
半夜的時候,客棧突然吵鬧了起來,似有兵的聲音,周戈淵頓時坐起,全戒備。
謝德音被驚醒,看了一眼坐起的周戈淵。
“夫君,怎麼了?”
周戈淵示意噤聲,走到門口去看看什麼況。
在看到樓下兵刀背敲著桌子,客棧老板跪在地上求饒的時候,周戈淵微微皺眉。
只聽著那兵大聲嚷嚷著:
“上頭有令,凡是家中行商做買賣的,全都加收四層稅賦,若是不上來,拿家里人抵稅。”
“爺呀,草民前幾日剛了稅,草民這家客棧原先破舊,手里攢了點錢剛翻修了一下,實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銀子,爺能否寬限些時日。”
“廢話,拿不出銀子,就將你妻出來!”
說著,外面一陣拉扯吵鬧。
謝德音已經披起來,站在周戈淵旁看著樓下的況。
側頭看到周戈淵腮線,脖頸青筋暴起,手拉住他握的雙拳,生怕他沖下去。
隨后發現,周戈淵雖然此時憤怒,卻沒有下去的意思。
著他的側,心中慨。
他流落在外的這兩年,如同淬骨重塑一般,再不是之前那個自負且易怒的周戈淵了。
謝德音和周戈淵在二樓看著兵將客棧老板的兒拉走,客棧里出來看熱鬧的客人都紛紛搖頭回了房間。
謝德音將金元寶二人喊了過來,低聲代了兩句,二人便追著那一眾兵去了。
謝德音回到床榻時,不由得慨一句:
“這客棧老板還算小有薄資,都不上稅賦,外面普通老百姓還不知如何呢。”
周戈淵坐在床榻邊,始終神沉冷,聽著阿音說起,他轉,指尖在榻上寫著:
“朝中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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