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序他們的鎮子不大,而鎮子上最豪華的酒店也就三層樓高,好在裝扮的還喜慶。
宋去停車,裴序先去上禮金了。
停好車子后,總覺得心里不安,下意識的往后視鏡看了看。當然看不到沈淮,只是想到沈淮追車的那一幕,覺他狀態不太對。
但他如何都不關的事了,所以拒絕讓自己再想下去。
下了車,宋朝酒店走去。
酒店前面還有個院子,應該是方父母在外面迎接客人。
“你家玉兒找了個好婆家,聽說還給安排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我家玉兒上的是醫學院,他家在醫院有人,托關系給弄了個編制。”
“喲,那了不得哦。”
“一月也就兩三萬塊,其實沒多。”
“兩三萬還?嘖嘖,你們兩口以后就等著福吧。”
在親朋好友的恭維聲中,方父母笑得都合不上了。
宋進酒店大堂,一個抱著孩子的男人朝走過來。
“你是宋小姐吧?”那男人問。
宋點了一下頭,“你是?”
“哦,我是裴序的高中同學,他去三樓了,托我在這里等你,讓你停好車以后去三樓找他。”
“我知道了,謝謝。”
宋沿著樓梯往上走,經過二樓的時候,看到一個穿著西裝戴著蝴蝶結和紅花的男人正招待客人。
他應該就是新郎了吧,怎麼說呢,直白點就是又矮又丑還禿頭。但人應該好的,一直笑呵呵的,迎客送客的。
宋只看了一眼繼續往樓上走,上了三樓,從樓梯間出來,見裴序和新娘子就在外面說話。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新娘聲音很,帶著笑意。
“老同學麼,當然得來。”裴序也笑道。
“你很想看一看我穿婚紗的樣子吧?”新娘往裴序那兒湊近了兩步,似戲謔的說道。
裴序躲開一步,“完全不想。”
“因為我是為別的男人穿的婚紗,不是為你?”
“你能正常點嗎?”
新娘又笑了一聲,而后手杵了杵裴序的胳膊,“其實我不他,我你。”
“章玉兒,你腦子有病吧,你都結婚了跟我說這話?”
“我說的是實話,我嫁給他就是貪圖他家能給我在醫院弄個編制,貪圖他有房有錢,不然我怎麼會放棄你這麼一個大帥哥,而嫁給那麼個又丑又矮的老男人。”
裴序呵了一聲,“你還真誠實的。”
“你要是有錢,有本事,我就嫁給你了。”
“別,你可別禍害我。”
“我知道你在說氣話,其實你還我。我電話號碼沒有變,你回頭跟我打電話吧。”
“不是,我怎麼聽不明白了,你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現在在一個小診所上班,掙得應該不多吧。這樣,我每個月給你一萬,我只要你隨隨到,如何?”
裴序瞅著章玉兒半天說不出話來,什麼意思,要包養他?
這不是赤的侮辱是什麼?
還說他,但因為他沒錢沒本事,所以不能嫁給他,這他媽比侮辱他還扎心!
“你反正也沒朋友,有什麼可猶豫的,一萬塊錢不了,你掂量一下自己的價就知道我沒虧待你。”
宋無語的笑了笑,而后走上前去。
“誰說他沒有朋友,他要沒朋友,我是誰?”
章玉兒一聽后有聲,當下有些慌,生怕剛才的話被不該聽到的人聽到。回過頭來看到宋,再回想了一下剛說的話,撇了一下。
“你是他朋友?”
宋舉了舉右手,讓看無名指上的戒指,“未婚妻也可以。”
章玉兒哼了哼,“他居然還有錢買戒指,我跟他往那麼久,他都沒給我買過。”
“因為有些人不值啊。”
“你!”
“還有你說你要包養我男朋友,出多錢來著,十萬一個月?”
“什麼十萬,我哪兒說過。”
裴序委屈噠噠的走到宋邊,小聲道:“出一萬。”
“就一萬還學富婆包養男人?”宋嘖了一聲,“不過這一萬對你來說應該也不了,畢竟得從買菜錢里一分一的省出來。”
章玉兒聽著這話,臉都黑了,“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沒什麼了不起的,我就是稍微比你漂亮一些,比你有錢一些。”
“哈,你,你……”
“哦,對了,你老公好像在二樓找你呢。”
說了這句,宋轉抱住裴序的胳膊,“我跟你說,我剛才見到老公,嘖嘖,不得不說這兩人真般配。”
章玉兒氣得呼哧呼哧的,但生怕老公找上來,于是跺了跺腳趕下樓去了。
裴序總算出了一口氣,連忙謝宋。
“老板出手,果然非同凡響。”
宋哼了哼,“你沒長啊,懟不了?”
裴序嘆了口氣,“我和從高中畢業就開始往,一直到醫學院畢業,又工作了兩年以后才分手,我們一起快十年了。”
“太深,舍不得懟?”
“那倒不是,知道我太多囧事,我要懟,一禿嚕,我就只能滿地找臉了。”
宋憋住笑,拍了拍裴序的肩膀,“你,你也不容易。”
在前友的婚禮上,裴序喝多了。倒不是因為傷心,而是高中同學太多,但都是沖著宋過來的。因為宋要開車,不能喝酒,只能裴序代喝,然后就喝醉了。
“你小子找了這麼漂亮的朋友,引起公憤了吧,今兒肯定不能饒了你。”
等喜宴散場,宋將裴序攙扶到車里。
裴序一邊打著酒嗝一邊后悔道:“早知道就被辱一頓了,嗝,也好過被那幫混蛋灌酒,唔,臉有什麼重要的,胃才重要。”
宋笑,裴序是極為注重養生的,一般不喝酒,喝酒也絕不喝多。
他都喝這樣了,宋只得將他送回果樹村。
沿著那條進村的山路往村里開,拐過彎兒后,宋一眼看到了沈淮,他靠著墻坐在那兒,渾沾滿泥土,頭發糟糟的,一狼狽。
猶豫一下,還是決定不停車,可快要開到跟前的時候,沈淮突然起擋到了路中間。
他看著,張合著,眸,像是害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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