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翌日,晨散落窗欞,映著囍字火紅如霞。
門外幾個丫鬟端著洗漱用等了許久,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聽說昨晚爺和夫人鬧到子時方歇。”
“我就說嘛,雖然親當夜沒,斷不可能爺不喜夫人,只是飲酒過多誤事而已。”
“昨夜我聽了上半宿,似乎夫人哭了呢。”
“啊?為何哭?那事很疼?”
“興許吧?我聽著夫人喊了許久。”
室,大紅床幔,蘇綰睜著眼看床頂。耳邊聽著外頭丫鬟們私語,腦子回想昨夜發生的事。
陸安荀到底吃了什麽東西?一下子變得那般厲害?想起昨晚自己不爭氣地求饒,臉燒得很。
這下好了,陸安荀不僅一雪前恥,還把的狼狽盡收眼中,這以後還怎麽作威作福?
不過仔細想想......昨晚的滋味其實還不錯。
蘇綰翻個,但起得猛了些,頓時\\酸疼。
“嘶——”
蘇綰咬牙,作放緩。心中將陸安荀罵了一萬遍,夠狠啊!
這一翻,上的錦被落下來,脖頸下的一截皮清晰可見。
蘇綰低頭瞧了這眼,這一瞧,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看。
昨夜的畫面不自覺地湧腦海......
蘇綰趕忙甩了甩腦子,不能再想,再想下去,都不知道該怎麽看陸安荀了。
沒想到這人發起狂來,這般地放形骸。
許是聽見的靜,外頭的婢詢問:“夫人,您可醒了?”
蘇綰手扯了扯床鈴,示意自己醒了。
很快,婢端盆進來忙活。
一個小丫鬟率先進室收拾東西,但瞧見地上淩的場景“呀”地輕呼。隨即又覺得此舉冒失,立即閉低頭。
蘇綰不好意思得很,卻不得不故作鎮定。
“地上的裳別收拾了,先扶我起來。”
“是。”小丫鬟過來將蘇綰扶起,看見上的痕跡,悄悄移開眼睛。
“陸安荀呢?”蘇綰問。
“爺一早練劍去了。”
聞言,蘇綰心複雜。
人比人氣死人,陸安荀折騰一晚出力的全是他,居然還有力練劍。看來他昨晚是真的手下留了。
猶記得求饒時,他惡狠狠問:“我到底有沒有病?”
“沒有沒有!你好得很!”
“那你服不服?”
“服服服!心服口服!”
陸安荀滿意:“罷了,且放過你,不然我還可以堅持到天明。”
當時蘇綰心下不以為然覺得他說大話,現在看來,陸安荀當真是力充沛半點也不假。
不過話又說回來,才短短半日,他為何進這麽多?
蘇綰忽然想起昨日陸安荀鬼鬼祟祟在書房待了半天,暗生疑竇。
小丫鬟給穿,蘇綰攔住:“可有熱水?我先泡會。”
小丫鬟應是,立馬出去招呼人擡熱水進來。
陸安荀回來時,蘇綰還在沐浴,但見屋子裏已經收拾得幹淨整潔,他臉上的臊意這才散了些。
昨晚到深不管不顧,可現在回想起來,陸安荀自己也有些。
他站在淨室門外咳了咳:“蘇綰,你醒了?”
“廢話!”蘇綰兇的聲音從裏頭傳出來:“不醒能在這裏頭?”
陸安荀默了默,問:“怎麽了?”
怎麽了?
蘇綰氣死了。
適才裳照鏡子時,發現不只上,連脖頸上都有痕跡,這讓怎麽出門見人?
眼下天氣漸漸熱起來,衫變薄,大家都穿頸的衫,怎麽辦?
陸安荀站在門口,撓了撓額:“蘇綰,我聽說郡亭橋頭有人賣二羔子,我去給你買好不好?”
“別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
“朱家橋瓦子來了許多胡,歌舞時興,想不想去看?”
“......何時?”
“待你休息一天,明日如何?”
見他態度良好,蘇綰“嗯”了聲。
沐浴過後,兩人坐在桌邊用早膳。
陸安荀悄悄擡眼覷,大約覷了四五次,蘇綰放下筷子:“ 想說就說,看我做什麽?”
“蘇綰,”陸安荀小心問:“昨晚......”
“別提昨晚了行嗎?”
“不是,我想問你還疼嗎?”
昨晚兩人到最後,蘇綰喊疼,陸安荀才停下。他也不知怎麽弄疼的,但經過昨晚,他才知蘇綰皮,看眼角潤想來確實是疼的。
問完這話,兩人想起了昨日香豔的畫面,皆有些臉熱。
“不疼了,”蘇綰提著筷子:“趕用膳吧,一會還得去請安。”
“嗯。”
用晚膳後,兩人去正院給夏氏和林大人請安。
夏氏坐在上首欣地看著他們,而林大人略顯得含蓄。許是家裏突然多了個人不大習慣,又許是他行伍出不知如何跟蘇綰這樣的小輩們相,只簡單囑咐了幾句便讓陸安荀帶蘇綰回來了。
回來後,蘇綰沒事做想去書房看看,然而才在書房坐下來,雲苓就匆匆過來說蘇家出事了。
“出了什麽事?”蘇綰問。
“奴婢也不知,瞧著三姑娘的婢哭得傷心,想來事不小。”
陸安荀聽了,對蘇綰道:“走,我們去看看。”
雲苓言又止:“姑爺,可眼下才第二天,明天才是回門之日。”
蘇綰放下東西:“哪還能講究那些?你只管去收拾東西。”
“哎。”雲苓趕忙去了。
陸安荀派人去給夏氏招呼了聲,然後帶著蘇綰出門。所幸蘇家與林家相鄰,兩人出門右轉走兩步就到。
進了蘇家後,管家詫異:“四姑爺和四姑娘回來了?”
“我三姐呢?”蘇綰問。
管家遲疑了下,說:“三姑娘在屋裏,關著門沒出來。”
“那我母親呢?”
“夫人在正堂。”
蘇綰便朝正堂去。
進了堂,裏頭不只柴氏在,居然還有個人。
“杜公子?”蘇綰不解。
柴氏見蘇綰跟陸安荀回來,蹙眉:“你們怎麽來了?還沒到三回門之日就回娘家可不吉利。”
蘇綰沒理這話,只問:“母親,發生了何事了,為何杜公子也在這?”
柴氏嘆氣:“一時也不知如何說清楚,你們先回去吧,這事等你爹來再商量怎麽理。”
越聽這麽說,蘇綰越急::“娘,到底何事?你不說我豈能安心回去?”
四下看了看,問:“大姐和二姐呢?”
“們在泠兒屋裏。”
“罷了,”柴氏道:“既然來了那就坐下,大夥兒一起商量商量。”
接下來,柴氏將早上發生的事說了遍,確切地說是柴氏開了個頭,剩下的由杜文卿複述。
今早廣陵舅舅一家回程,柴氏與蘇泠出城相送。之後蘇泠說想去買些筆墨,柴氏便先回來了。
哪曾想,就在蘇泠去買筆墨時,路上遇到了汝南侯府的三公子李贄。
自從李贄被百裏言玉打後,心裏就憋了口氣,但百裏言玉是渤泥王子他奈何不得,是以只能拿跟百裏言玉有姻親關系的蘇家人出氣。
今早他從勾欄出來,恰巧遇到蘇泠下馬車。天化日下,當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竟是不管不顧地拉扯蘇泠,還言辭辱,甚至當衆說了句“你裝什麽?你以為你跟我姐夫那點子事我不知道?”
一個姑娘的名聲何其重要?這話被李贄大剌剌地當街說出來,蘇泠有口也說不清了。
而且事關二皇子。一個是京城聞名的才,一個是當今皇親國戚,其中牽扯的又是二皇子妃的胞弟李贄。
不用想,明日京城最熱鬧的話題便是蘇泠跟二皇子的事。
為此,蘇泠當即怒扇了李贄一掌,李贄也怒,可正當他想打人時,杜文卿出現了。
杜文卿拉著蘇泠躲開,自己生生接下李贄的怒火。對于一個寒門小戶出的人還想英雄救,李贄怒不可遏,當即對著杜文卿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發洩完後才收手離去。
聽完,蘇綰心中怒氣滔天,恨不得將這個李贄扇幾個大耳刮。什麽狗東西也就生在汝南侯府命好,不然早橫死街頭了。
平複了會,轉頭問杜文卿:“杜公子可有傷?”
杜文卿道:“無礙,都是皮外傷上藥就好了,只是眼下有兩樁事未決。一是三小姐的名聲如何澄清,二是,二皇子妃那......”
他話未說盡,但是衆人清楚,李家嫡在閨中就善妒,了二皇子妃後更是變得心狠手辣起來。皇子府上那些妾室死的死殘的殘,若是得知二皇子與蘇泠還有這般過去,也不知會如何對付蘇泠。
柴氏也正是因為這事憂愁。蘇家只是個開國伯,無權無勢,實在難以對抗皇親國戚。
堂衆人沉默。
過了會,陸安荀說:“這事倒也不是沒解決的法子。”
“你有主意?”蘇綰問。
陸安荀點頭:“有,只不過在解決之前我得先見見三姐,確認件事。”
蘇泠站在桌前作畫,看上去很平靜。
邊的人卻在擔憂。
婢已經哭了好幾回,邊哭邊罵李贄。而蘇瑛和蘇嫻則坐在一旁,皆靜默不語。
“三妹,這事你是如何想的?”過了會,蘇嫻問。
“有什麽好想的?”蘇泠正在給雀點睛,作不停:“左右不過是名聲罷了,反正我這輩子也不打算再嫁的,名聲好與壞都不打。”
“可二皇子妃那......”
聽到這,蘇泠停下來,神幾分嘲弄:“他若要欺淩我,我一介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難道還能反抗麽?”
蘇瑛和蘇嫻互相看了看,不知該說什麽。
旁人遇到這事只怕子想不開,可蘇泠卻想得太開了,甚至連命都無所謂。
安靜之際,外頭有人敲門。
“三姐?三姐可在裏頭?”
是蘇綰。
婢忙去開門:“四姑娘回來了?”
蘇綰進門見大姐二姐坐在一旁,而三姐蘇泠清清冷冷地站桌邊作畫。
道:“三姐的事我聽說了,大家也不必愁,有法子。”
“什麽法子?”蘇瑛和蘇嫻同出聲。
“陸安荀想的法子,不過陸安荀說想見見三姐。”看向蘇泠:“三姐這會可得空?”
巳時,杜文卿從蘇家出來,陸安荀相送。
兩人走到角門停下。
“陸兄的法子可有把握。”杜文卿問。
“既是法子,自然有把握。”
杜文卿:“你不肯說,那我不再追問。不過蘇三姑娘的事,我想謝你。”
陸安荀沒接話,卻是問:“你今日得罪了李贄,可要我幫忙?”
李贄這人陸安荀也認得,以前在街上混時還打過架,在他跟前是個\\包。但這人欺怕且疾惡如仇,今日杜文卿得罪了他,李贄往後興許會逮著他不放。杜文卿雖有職在,可李贄後是汝南侯府,若是尋杜文卿麻煩,他本無招架之力。
“你若需要,我可幫你。”陸安荀說。
杜文卿笑起來,他額頭還有被李贄打留下的烏青,分明狼狽卻笑得歡快。
“有你這話就夠了。”他說:“你還把我當兄弟,我已知足。這件事你不必手,我也有法子。”
說完,他轉上了馬車,離去。
很快,李贄在街上調戲蘇家三小姐的事被傳開,但由于李贄惡貫滿盈,調戲的姑娘多的去了沒什麽好談論的。
而李贄的那句“裝什麽,你跟我姐夫點子事以為我不知道”,了京城百姓們談論的焦點。
一個才,一個皇子,如此緋聞豈不令人興?是以,才不過一天,茶樓酒肆都傳得沸沸揚揚。
好些平日嫉妒蘇泠的貴也暗暗坐等看笑話。
可們等了半日不到,又有關于二皇子的豔聞傳出來,另一人居然是京城第一才宋詩音。
一下牽扯兩個才,還都跟二皇子有關,喜八卦的百姓們興得跟過年似的,天天用了早膳和午膳就去茶樓酒肆裏聽最新消息。
可他們想不到的是,二皇子的八卦一樁接一樁地來,這樁還沒聽新鮮,馬上又出了新的傳言。
二皇子與季家千金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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