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一邊領著向衍愷往里走，一邊說，“先生很寵爺，從小到大爺喜歡的東西都會專門設計展館存放，這個莊園好多棟別墅都放滿了，還有其他地方……”

向衍愷聽得認真，“小乖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

傭抱歉一笑，“我不是照料爺的食起居的，所以對爺的喜好不是特別了解，不過爺喜歡的東西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涉略。”

向衍愷點點頭，想到家里放著的一屋子的小玩意，不知道小乖會不會喜歡呢？應該會有那麼一兩件是喜歡的吧？

進門后，傭笑著指了指兩個小心翼翼把明玻璃箱放上柱狀展柜，“您瞧，爺最近應該對古董興趣的，送回來好多唐三彩青花瓷。”

向衍愷順著話語過去，看見玻璃箱里的三彩馬，眉頭輕，怎麼好像有點眼？

“停停停！”站在大廳中央的設計師忙碌指揮工人，“這匹馬不要放在這個位置，彩不搭，換個青花瓷。”

工人把三彩馬放下，轉去拆另一個箱子。

向衍愷還在盯著小馬回想，視線一晃，落在工人捧出來的一只青花瓷碗上，瞳孔驀然大震，呼吸似乎都凝滯了。

傭察覺到他神轉變，不明所以，“向先生？您怎麼了？”

向衍愷屏著呼吸，怔愣緩慢掃過幾個展柜，每一件藏品都很眼，是前段時間在科爾多拍賣行出現過的拍品，而那些拍品，當時都被點天燈拍下了……

心跳越跳越快，呼吸控制不住急促，向衍愷握拳住抖的手指，嗓音嘶啞哽，“你說，這都是小乖買回來的？”

傭有些惴惴不安，“是……是啊，好像是從拍賣行……”

“向先生。”

馮謙突然出現在門口，氣吁吁打斷了傭的話，干活的人紛紛停下作。

向衍愷定定看著那只青花瓷碗，十分確定那就是在科爾多拍賣行向知槿和詹姆斯競價拍下的那一只。

馮謙暗嘆一聲，故作鎮定走過去，“向先生，這個展館還沒收拾好，有些，過幾天再來參觀吧，嗯……先生剛回來了，你……”

向衍愷咬牙關，眼眶逐漸發紅，拳頭松了，了松，轉大步往外走。

“馮管家……”傭怯怯開口，“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馮謙深呼一口氣，笑著安，“沒事，讓他們繼續干活吧。”

“嗯，好……”

走在路上，向衍愷整個人都是恍惚的，腦海里反復閃過向知槿或生氣或開心或傲的臉，靠著記憶仔細描摹五。

向知槿是個beta，被養得驕矜漂亮，不似alpha冷的面容，眉眼間是有兩分賀爵的影子，但賀爵年輕時被厲氣裹挾，給人印象最深的不是容貌，而是那不寒而栗，而怯之的銳利氣勢。

向衍愷從來沒有想過，小孩會主來到自己邊，尤其是還以一個意想不到的份出現的。

怪不得他面對向知槿時，總是油然心，不喜歡看到向知槿傷心失落，想把人哄開心得頭上的小啾啾都歡喜晃。

可是……為什麼會認不出來呢？他為什麼會認不出自己的小孩？

激的喜悅占據心間一半，另一半是水般洶涌的自責悔恨。

向衍愷捂著悶疼的腔，緩緩蹲下，盯著石板路的視線變得朦朧模糊，水中，出現一雙黑皮鞋。

向衍愷抹了把臉，抬起頭，嚨哽塞好一會兒，才頂著似哭似笑的臉開口，“他……向知槿，我的寶寶向知槿對不對？我沒有認出他，我怎麼會沒有認出他呢？他是我的小孩……”

賀爵眼底閃過一抹異樣，抿著，彎腰把向衍愷拉起來。

站直后向衍愷一把推開了他，紅著眼揮拳往他下顎砸，不過被他握住手腕攔下了。

向衍愷揪住他的領，手都在抖，“為什麼要讓寶寶以這種方式來到我邊？”

賀爵垂下眼睫，“你留下他，我不會帶著他主出現在你面前，我只是遵守你立下的契約。”

向衍愷很早就悔不當初了，慍怒嘲弄，“那你現在是在干什麼？”

“我沒干什麼，小乖長大了，是他要悄悄去見你的，他也沒想過你會認他，他只是想見爸爸。”

向衍愷的眼淚又含上眼眶，氣急大吼，“你在說什麼混賬話！我一直都想要他！當年要不是我腦怕你活不下去，我不可能把他留給你！”

賀爵一怔，黑眸泛起波，“你……”

“我當初就不該把他給你！”向衍愷憤懣瞪著他，“我就知道你會把我的寶寶養黑老大，你竟然讓他去襲擊侵南洲研究院。”

賀爵皺眉辯解，“你不要污蔑我，那算不上襲擊侵。”

向衍愷推開他，“把一個乖寶寶養了恐怖分子，你就是這麼養崽的？你本就不會養崽，我要拿回小乖的養權，以后寶寶會跟著我生活。”

“？……”賀爵有些無語，“向衍愷你不要借題發揮，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搶小孩的理由。”

向衍愷厲眼灼灼，“我搶什麼？他本來就是我小孩。”

“……”

眼刀子覺要把自己刺穿，賀爵撇開視線避開鋒芒，掏出震的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又看了看向衍愷。

向衍愷眸一變，抓住他的手湊近屏幕，‘寶寶’倆字映眼簾，呼吸立馬放得輕淺。

賀爵眼尾輕跳，作勢要掛斷。

向衍愷掐他手腕，指尖劃屏幕接聽，還點了免提，然后屏住氣息。

“爹地！”向知槿大嗓門地嚷，“我聽喬叔叔說你把向衍愷給扎暈帶回家了？你要干嘛啊？”

向衍愷聽到向知槿脆亮的聲音，又激又開心，頭酸，幾乎想要落淚。

賀爵瞥了他一眼，悠悠開口，“向議長看到你拍下的那些古董了。”

“…………”向知槿沉默久久，發出尖銳鳴，“啊啊啊！那他不就知道我是你小孩了？！也知道我和他的關系了？！！”